着跑了出去。
安国公秦书淮来了,谁还敢在里头坐着等?
众人急急忙忙出得门去,刚走几步,却只见一锦衣少年手持一把精致异常的长剑,在几个随从的簇拥下款款而来。
不用猜,这定然是当今天下无人不识的安国公秦书淮了。
众人立刻行了大礼。
“下官福建巡抚熊文灿拜见国公爷!”
“末将郑芝龙恭迎国公爷,国公爷莅临寒舍未能远迎实在是死罪,死罪!”
“末将郑芝虎拜见国公爷!”
……
一时间各种恭迎之声齐齐喊了起来。
秦书淮没理福建巡抚,却是径直走到郑芝龙跟前,扶住他的双臂笑道,“郑将军快快请起。呵呵,本公素闻将军大名,今日一见果然是虎虎生威,英雄非凡哪!”
郑芝龙忙道,“末将一介武夫,无非是脚底板大在船上站得稳一些而已,幸得皇上隆恩,得以为朝廷效力一二,岂敢居英雄二字?若说英雄,当今天底下一顶一的大英雄,唯国公爷而已!”
郑芝虎、郑芝豹等立即连声附和。
秦书淮呵呵一笑,“郑将军过谦了。郑将军在闽南为大明守国门,使得什么西洋人、东洋人、南洋人都不敢窥我大明商船,更不敢窥我国土半寸,如此大功朝廷是不会忘记的。”
说着,拿出圣旨说道,“郑芝龙接旨。”
郑芝龙忙跪下叩头道,“臣接旨。”
“奉天承运,皇帝诏曰:福建龙虎游击将军郑芝龙,自归降朝廷以来,兢兢业业、殚精竭虑,以一腔赤诚之心、一身忠魂之胆为天子守国门,其心可表,其行可嘉。封,郑芝龙为南安伯,赏蟒袍。另赐进士出身,以待后用!钦此!”
郑芝龙大喜,忙不迭地叩头道,“臣叩谢皇上隆恩!皇恩浩荡,皇恩浩荡啊!”
他的几个弟兄亦是欢喜至极,跟着连声谢恩。
这张圣旨自然是秦书淮让崇祯写的,而且是秦书淮依照郑芝龙的喜好写的。
郑芝龙这家伙,说他有政治野心吧,也算有的。当初帮南明抗清,他先被封南安伯,后来又封为南安侯,总镇福建,一时间掌控了南明的军政大权,高兴地嗨起。
不过说他没政治野心,也说的通。当初南明的隆武帝想北伐复国,但是郑芝龙不同意,跟手下说的理由,竟然是管他明还是清,反正不过换一个主子罢了,言下之意是他在这小地方当他的权倾朝野的相国也是极好的。
所以后来清廷来招降他,洪承畴就投其所好,虚拟了个闽粤总督的职位给他。这小子思来想去,觉得也不错,总比天天跟满清打安稳,就这么投降了。可惜的是,他一投降清廷就变了卦,马上把他弄到了京师,而且最后还弄死了他一家老小,好在他儿子郑成功一腔热血宁死不降,带着部分战船去了台湾,不但活了下来,还成了民族英雄——当然这些都是后话。
所有这些,无不说明一件事,那就是郑芝龙的野心,仅仅是想当官,当大官。
于是秦书淮投其所好,你要当官,那就先封你南安伯,然后再赐你进士出身——看架势分分钟就让你飞起,你开心不?
郑芝龙当然开心,他现在哪里知道秦书淮憋着一肚子坏水地在打他主意?说到底,他也认为自己的实力,也配得上朝廷如此的恩宠,或者说,这是来自于国公爷对自己的拉拢。
他都接受!
从秦书淮手里恭恭敬敬地接过圣旨后,郑芝龙说道,“国公爷一定旅途劳累了吧?快快里边请,里边请!”
秦书淮便进了去,郑芝龙自是迎他落在上座。
秦书淮不紧不慢地与众人寒暄了会,很快就在郑芝龙的介绍下,弄清了在场众人的身份,便把郑芝龙手下几个重要的水师将领给记了下来。
郑芝豹的弱冠礼很是隆重,秦书淮还受邀去说了几句勉励的话,一场典礼足足持续了一个多时辰,然后便是盛大的宴会,此中热闹自不必细说。
下午午宴过后,秦书淮借口有公务在身,便起身告辞。
郑芝龙自然是多番挽留,但见秦书淮是果真要走,便带着家人将他送出府外三里。在亲自扶秦书淮上马的时候,偷偷又在他袖子里塞了一叠东西。
秦书淮走后一看,好家伙,足足一百万两的银票!
这特么还没开口敲竹杠呢,就直接塞过来一百万两!这家伙果然有钱到爆啊!这要是敲他一笔……
咳咳,想多了,现在敲诈郑家,吃相就太难看了点。
据说郑家的晚宴,足足持续到子夜时分。
郑彩回到府里的时候,已经醉了八九分了,走道都是摇摇晃晃的。
不过这家伙体力好,感觉还可以再来一发。
于是摸到了刚过门不久的二姨太的房间。
他推开门,发现二姨太的房间漆黑一片,不禁嘟哝了声,不过还是关了门,然后飞快地往床上扑去。
倒是扑到了一个人,可是觉着味儿不对。
不但没有胭脂的香味,甚至还带着男人的汗水味儿。
娇滴滴香喷喷的二姨太啥时候变这味儿了?
却不容他细想,有人就点了他的穴道。
有人点灯,屋里很快亮堂起来。
郑彩的眼珠子一瞪,哎他娘的,二姨太的房里有男人,而且还不止一个,是三个!
再定睛一看其中一人,他的酒顿时就醒了大半。
这、这不是国公爷吗?
李敬亭扶着浑身瘫软的郑彩坐到床上,然后轻声说道,“郑将军,国公爷特来你屋里说几句悄悄话。一会儿我解开你穴道,你千万不要叫喊,明白了吗?明白了眨眼。”
郑彩忙不迭地眨眼。
李敬亭就解开了他的穴道。
郑彩又激动又紧张,慌忙跪下说道,“末将……”
刚说俩字儿又被李敬亭点上了。
“郑将军,小声点儿,这回听明白了?”
郑彩深吸一口气,感觉脑袋清醒不少,又眨了眨眼睛。
李敬亭再次解开穴道。
郑彩这次终于压低了声音,说道,“末将郑彩拜见国公爷。”
秦书淮微微一笑,和气地说道,“起来吧郑将军。”
郑彩起来后问道,“国公爷深夜来访,不知道有、有何指教?”
“郑将军,本公素闻你擅长水战,又擅治水军,所以特来讨教你一个问题。”
“讨教万万不敢当,国公爷请问,小的知无不言言无不尽。”
“若是郑芝龙升任高位,郑家这三万兵马,千艘战船,你能掌控几何啊?”
郑彩不由浑身一颤,然后使劲咽了咽口水。
喉结上下一动,发出一个清晰的声音。
咕咚!
他的酒,已经完全醒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