遥记得很久以前,若加上在久沉渊中度过的时光,便已记不清是在多久以前了。
那时她还是个天真少女,喜欢看江湖戏班子在镇子里的戏台上演各种大戏,文的武的她都爱看,幻想过自己也能跃马横刀,也曾憧憬过能遇到一位如意郎君,白头携老。
那时的心思很简单,只当人生如戏,戏如人生。
后来,师父被“抓走”了。
再后来,乱兵过处不留人,恰在最为恓惶之时,也恰在年少懵懂的那时,遇到了尘世中所能见到的第一位修真少年,那时第一面第一眼,如遇春风,便以为从此世间只此一人,只愿相伴浪迹天下,无问世事其它……
可是后来经历了很多事,又在时间沉渊中经历了时间的打磨与洗涤,如今才知道,那份少年的情怀不足以支撑天下。
圣帝有意将楫离留在宫中,把他丢到秘境中去试炼,而让她独自去修行。
在这期间,她的内心渐渐成长,慢慢变得有所担当。
久沉渊中清修数年,期间两番历劫,悟得天道。
自此之后,直至如今的她,已经不再是当年那个刚刚走出绕水镇的小姑娘、不再是那个对天下事一无所知,师父离开了就只想再依靠着一个人的小姑娘了。
风倚鸾举目看向皇都方向,轻声说:“圣帝说得对。我想,我不该过早的决定终身之事。见一个人,随他行走江湖,以为那是一见倾心,其实,那时只不过是正当年少,不知世事而已……”
她转过头,看向楫离:“如今我不想那么急于谈论此事,倘若……千百年后,待新仙界成型之时,到时候再言终身可好?”
楫离微微一笑:“好。”
除此之外,他没有再多言。
风倚鸾却又趴在飞舟的船舷上,托着脸悠悠自语叹道:“以前,总说想要看遍山河风光,再找个没人的地方隐居,自由自在的,过那种自由自在的生活,如今,却莫名其妙地经历了这么多复杂的事情,感觉越走背负的东西就越多,再也回不去了呢。”
楫离没有说话,只是伸出手轻轻抚弄着她被风吹乱的长发。
墨平意则盯着楫离的手看了片刻,才忽然问风倚鸾:“说真的,小鸾儿,你打算接过帝尊之位吗?”
风倚鸾依然看着远方,说:“我还没有想好。”
墨平意说:“依为师之见,你不如担起这个重任吧。因为你内心本善,为师以及楫离也都是好人,这天下重权握在自己手中,为师放心,你若再让与别人,还不知道那人的心性,而且为师相信你能将这天下治理好,为师相信你能成为圣贤明君。”
“与其让与别人,不如自己担起这责任……”风倚鸾沉吟着:“师父这话倒挺有道理,可是……”
墨平意又说:“另外,为师便也能升为帝师了,哈哈!”
风倚鸾笑道:“师父你其实打得是这个主意吧!”
“不行吗?”墨平意问。
“好好,我若接过帝位,师父你就是帝师!”
楫离也随口说:“那我就可以在皇宫中,用天下最好的资源炼丹了。”
风倚鸾愣了一下:“你个呆子,居然只想着炼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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