力地拖着步子跟在最后,看他走路的身形,似乎已经有三五天没有吃过饱饭了。
楫离来到酒楼门口,此时还没到饭时,所以客人稀稀拉拉地不多,小二见有贵客来,忙迎上来,满脸堆笑点头哈腰地带引着楫离和他的小随从入内,却一伸胳膊冷眼拦住了琴师。
楫离问何故,小二说,此人身上脏,不雅,怕影响其他食客用餐。
楫离说:“本公子要单独的雅间,就想听个曲子。”
小二依然不允。这间酒楼是宽奚城内排得上名号的大酒楼,姿态自然高,楫离虽然穿得看起来挺有钱,但小二并不认得楫离,只当他是某个小土财主家的公子,因此表面上恭迎,心底并不以为然。
楫离回身,随手使了一个净尘术,将琴师全身上下清理得干净,问:“这样可行了?”
小二见楫离会术法,才知道此人非官即贵,不敢得罪,立即换了一副脸面,比方才更殷勤好几倍,把脸上的褶子笑成了一朵花,连忙说:“是小人眼挫,不识公子,小人多有冒犯,还请公子勿怪啊。”
“无妨。”楫离冷冷地挤出两个字,便抬步上楼,选了最偏僻的一间雅间,把最贵的菜随便点了几样。
小二殷勤地跑前跑后,擦桌子奉茶,之后又腿脚麻溜地下去传菜,琴师听附近再无其他人,才恢复了原本的声音,笑道:“楫公子果然聪慧,与我心有灵犀啊。”
楫离笑道:“前辈莫要乱用词,说起来,你怎么又换了模样?”
“这是普通的易容术,还是上次的身躯未变。”说着,端墟用手在脸上抹了一把,便露出那张十分英俊的自捏容貌。随后,他又反抹了一把,把脸变了回去,说:“别一会儿吓到店小二就不好了。”
风倚鸾开口问道:“你为何不在客栈的客房中等我们,却要坐在外面弹琴?别说你是为了晒太阳啊。”
端墟很难为情地说:“这个啊……因为身上没有银两了,住不起店,全身上下就只有这几个铜子,还是方才路人赏的,你们若不来,我就只能去街边买几只蒸饼充饥。”
楫离不解地问:“上次不是给你许多灵石和丹药么?”
端墟嘿嘿一笑,却不解释。楫离只好要了两张素饼给他先垫肚子。
端墟几口吃完素饼,自己净了手,搬过一张小凳子靠墙坐下,开始拨弄琵琶弦,他看似手中随意,但却曲调自生。
风倚鸾从很外行的角度说:“我只见过女子弹琵琶。”
端墟简言道:“乐曲不分男女,琵琶亦无雌雄。”
风倚鸾问他:“你为何也会弹折柳曲?”
端墟一笑,低声说:“鸾姑娘忘了?在悍殇大营中的时候,我曾听你吹奏过一次。”
“只听一遍就能记住?你又骗谁?”
“骗谁都不敢再骗鸾姑娘和楫公子啊。有些人对文字过目不忘,有些人对武技过目不忘,而我则是能对世间的乐曲过耳不忘,听一遍就能复弹。”
风倚鸾勉强信了他的话,又问:“哦,对了,你不是说你中毒了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