楫离说:“这样算来,你的小师妹可算得上是五朝王妃了,从前只听过三朝元老,这五朝五妃……至少从表面上看,她已经陪侍了五代久宛君王,难道就没有人起疑心吗?”
端墟说:“她在久宛国宫中身份隐秘,恒姜王行事又一向暴虐霸道,谁敢多疑多问?”
风倚鸾轻轻扯了一下楫离的衣袖,小声说:“楫离,你这话问得太直白了,端墟本就正伤心,会触动他的伤心事……”
端墟却勉强地一笑,摇头说:“无妨,经此事之后,我对小师妹之心已经彻底断绝了,从久宛至玥阖,我一路恓惶,心中之苦更甚于体毒之痛,自此再无奢望,只是几十年的相伴,一旦倾心,而后三百多年久隔相思不见,皆怨我一念之差,以致人心大变,再非从前……无妨无妨,我心中已经放下了,自此之后,我一心只想夺回本门的法宝,再不做其它念想,两位不必替我担心。”
他嘴上这样说着,实际上,却未必能就此放得下,指端琴弦中流泻出来的曲调依然是一味的哀婉忧伤,催人断肠。
喜欢一个人,思恋一个人,若已经持续了好几百年,那么只怕每一个细小的音符里,都早已经揉进了饱满的相思离愁;此时只怕任何一首曲子,都能让他弹出百转千回的凄楚离伤吧,更别提早已经根种于心底的情丝绵长,怎可能一下子就断得尽?
风倚鸾正在想,该如何劝慰开解端墟才好,楫离却又快言快语地继续问:“为了这样一件事情,你就要设法怂恿僖王去攻打久宛国?两国一旦交战,那些无辜的普通百姓怎么办,你有没有替那些百姓想一想?”
风倚鸾用手心摸着自己的脑门,心想,这耿直的楫离又犯了直心肠唉,没办法了,楫离难道看不出来端墟其实很难过吗?两个人只要别打起来就好,楫离根本打不过端墟的,可别忘了,自己和楫离两个人合在一起联手,都不够端墟摁两下手指头的。
好在端墟此时正心灰意冷,连生气的心思都没有,只淡漠地说:“恒姜王更不是什么好东西,能对自己的子孙下手,这世间大概没有几个人能做得出来此等事情,杀了他,才是替天行道。”说到最后半句时,他几乎是咬着牙说的。
楫离便继续劝说,此事还得从长计议云云。楫离为人正直,还总有仁爱之心,然而一旦耿直起来,便有些分不清时机、看不懂别的人脸色,难怪他以前在宗门内整天劳心费力的却不讨好,还那样不招众多同门待见。
风倚鸾赶紧打岔把话题扯开,问端墟:“你的小师妹一定也是灵活善变,非常能说会道的吧,想来孤身一人,混入陌生的王宫中,当年得有多么不容易才能立稳脚跟呢。”
端墟说:“是啊,相当年,我错不该让她一个人混入久宛国的王宫,在她孤立无援的时候,我却不知身在何处,因此,错不在她,错在我……”
风倚鸾顿时觉得自己这一句也没有劝到点子上,反而更引出了端墟的伤心事。端墟伤感地唏嘘了片刻,又说:“看你们二人如今多好,一同混入宫中,凡事都能有个商量,有个照应,这样就很好,这样是最难得的。”
风倚鸾听到这句话,只觉得双颊微微一热。
楫离却很不知趣地又问:“...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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