或许是柳清欢在低喝出口时气势过于摄人,对面的修士僵了一下,脸上青白交加,憋屈不堪,却最终默默地收回了脚尖。
柳清欢从他身上移开目光,就瞥见曲老鬼仿佛根本不知道自己胸膛上破了个大洞,整个人如同刚刚浴血下战场的杀神一般,手中骤然出现的长枪拉出一道疾影,噗呲一声将跌飞出去还没落地的偷袭之人刺了个对穿对过。
如此还不肯作罢,这老鬼杀心极重,手掌一翻,往下狠狠一压!
那偷袭的修士终是落地了,不过是分成几块散落一地的。
两只手在这边,两只脚在那边,热气腾腾的鲜血从腔体喷射而出,一颗头颅打着转飞得半天高,脸上的神情茫然而又错愕。
震惊、死寂。
星光清清凌凌的洒落在大地上,照出一片血色。
时间仿佛在这一刻凝固,直到曲老鬼枯瘦的身躯踉踉跄跄地摇晃了几下、不支后仰,才又重新流动起来。
他身后之人却跟愣住了般,甚至微微往旁边避让了一下,很快又回过神来,有些迟疑地伸出手,接住他倒下的身体。
而他手中原本紧抓着的那个蓝色光团,趁机从指缝间挣扎了出来,啾啾乱叫着朝山顶飞逃。
柳清欢这才看清,那是一枚小巧的印章,印身雕刻成展翅的雀鸟状,蓝羽金喙,灵动异常。
扑哧扑哧的扇翅声惊醒了所有因变故而呆立的人,那魁伟男修面色一喜,极干脆地弃了一干人等,急追而去。
柳清欢没动,注意力又回到曲老鬼与曲瑾之身上,甚至之前那位不敢妄动的修士顺机跟着逃走,他也没再出手阻止。
原地只剩下三个人,以及一地淋漓的血泊和尸块。
“你是不是有病?!”曲瑾之垂着头,看不清神情,一双手却微微颤抖地扶着曲老鬼那转瞬间似乎就变得更加苍老、瘦小的干瘪身体。
“我要你帮我挡了吗?你以为你是谁,这一路上指手画脚还没够,现在又多事,简直莫名其妙!”
冷冽高傲的剑修扬起脸,神色间充满了恼怒、困惑、厌烦,以及深深的怀疑,全都在同一时间爆发出来,因太过复杂,说话时的语气也显得高昂而又激烈。
“咳、咳咳!”曲老鬼捂着胸口的破洞,咳得好像马上就要断气一般,好一会儿才奄奄一息地数落道:“死小子,脾气还是那么又臭又硬,一句好话都没有,就该让你自生自灭……唉唉唉轻点,我不说了行吧,一把老骨头都要被你捏碎了,脑袋、脑袋要掉了!”
曲瑾之一开始还在发愣,到后面终于反应过来:这老家伙连头都说掉就掉,胸口破个洞能有多大关系。
一时间不由怒极攻心,将怀里的人往地上一推,猛地站起:“你!”
柳清欢都看不下去了,曲老鬼这臭德性,不想与亲子相认就罢了,非要招猫逗狗似的嗐咧咧把人惹毛。
他避开地上血肉模糊的残肢,从屋顶落到地上,朝曲瑾之微微颔首为礼,便转头问道:“还爬得起来不?”
“去去去!”曲老鬼嫌弃地啐了一口,就地一翻,却并不起身,而是干脆平躺着,悠闲地翘起了二郎腿。
“老夫上天入地,纵横三千界,一生杀人无数,这点小伤算得了什么。我就不起,你们待我如何!”
柳清欢暗自一叹,也不点破,道:“行吧,那你就继续赖地上吧,也不妨碍我问事。”
“你还没问够?好好好,问吧,什么事。”
柳清欢还想继续先前被打断的天选之人的事,但曲瑾之在侧,此时再问却有些不方便了,便转而问道:“你们比我先上山,这两日,可有见过一个长着驴耳的少年,和一位貌美若仙的女子?”
曲老鬼枕着手,望着天空想了想:“好像没有……喂臭小子,你可曾见过?”
曲瑾之已经掩去情绪波动,一张脸冷得快要结霜一样,拂袖就走:“不曾!”
“啊别走啊!”曲老鬼从地上挣扎起来:“臭小子,你怎可如此失礼,要知道,在你面前的这位道友可是……”
曲瑾之脚下顿了顿,回头冰冷地道:“请你以及...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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