薛夫人扔下那样的一个惊天消息后,就回家了,女儿还需要她安抚呢!
只是才下车,就被留守的嬷嬷的消息吓傻了,“你说什么,跳水自尽?”
“是,是啊!”嬷嬷吓得脸都白了,小腿发软浑身颤抖,“奴奴婢们侍候着大小姐回房,走到半道上,大小姐说,她想去园子里散散心。奴婢们不敢拦,只能紧跟在侧。”
嬷嬷一开始还有些口吃,不过到底是薛夫人得用的,很快就镇定下来,然还是抖着嘴唇,因为被薛毓清吓坏了,“才走到园子里,大小姐说她会冷,叫丫鬟们回房取披风来。”
薛夫人边走边听,脚下不敢停,越走越快,“然后呢?”
“然后,大小姐又喊饿,要吃的,把人派去厨房拿糕点之后,又说渴要喝的,这样来回折腾,结果等奴婢们回来,就看到大小姐在园子里的荷花池里。”
听到这儿,薛夫人直接脚下一软,整个人就往地上瘫坐去,幸好在跟她禀报的嬷嬷和跟出门的丫鬟及时扶她一把,才没她出丑。
“然后呢?老爷呢?少爷们呢?大奶奶和二奶奶她们……”
“老爷和少爷们在外头忙着,奴婢们不敢通知他们。”嬷嬷低头小声喃道,“大奶奶她们倒是都赶到了,要不是大奶奶发话,大伙儿现在还在池边急成一团。”
薛夫人听到这儿暗松口气,自己亲手挑的长媳,危急关头还是有些用处的。
“那,大小姐现在……”
“现在已经送回房去了。”嬷嬷顿了下道,“就是大夫……”
“如何?”
“咱们手头上的现钱已经告罄,请大夫,不能不给诊金。”薛夫人一听脸都黑了,停下脚步转头怒视嬷嬷,“怎么会没钱?年前庄子和铺子不是才来交过……”
话还没说完,嬷嬷靠上来小声提醒,“老爷和少爷们日前不是跟您说,铺子需要钱周转?”
所以都拿出去周转了!薛夫人一愣,“那大小姐那里?”
“大小姐的压箱银子都在她屋里,咱们谁敢去动啊!”薛毓清搬回娘家住,早已派人把自己的东西搬回来了。
薛夫人叹气,“没得说,也只能先从她那儿挪用些了。”等她的庄子和铺子把这几个月的收入交上来,她再还女儿就是。
她倒是没想用儿媳妇们的,扶着嬷嬷的手,总算是来到薛毓清的屋子,这是她出嫁前住的房子,里头围满了人,不过都在堂屋待着,见薛夫人来了,纷纷和她打招呼,原来都是薛家旁支的女眷们。
她们围在此处,并非是关心薛毓清而来,而是来看这个坏了薛家名声的罪魁祸首到底死了没有,对薛夫人,她们还有几分真心,但对薛毓清?
哼!以前不知道薛毓清真实性情,她们多少都因为她,而对自家女儿或媳妇有所误会,因为薛毓清自小受宠,谁都不曾对她设防,只有在她手里真正吃过亏的人才会知道她的可怕之处。
黎浅浅那一席话,揭开了薛毓清长久以来的假面具,知道她是个小气又记仇的人之后,大家不免要对她以前的作为多想一些,这一多想就发现了不对之处,也就明白了她们当初被薛毓清所骗,误会了自家的女儿或媳妇。
再一细究才发现,她们都曾批评过薛毓清,也许是有心也或是无意,但没一例外的,都因薛毓清而吃了亏。
薛家现在因为薛毓清,而被人针对,当官的被弹劾,严重的被免职,轻的则被调离原职,经商的举步维艰,血本无归只得关门清算的多不胜数,原本富贵的薛家已从京城一流世家,跌出三流之外,不少往日依附着嫡支本家的薛氏族人,已经纷请分宗。
薛夫人在这些女人眼中看到了幸灾乐祸,看到了冷眼旁观,看到了冷漠无情,就是没有人眼里有同情和怜悯。
她冷冷的扫了她们一圈,冷声道,“各位嫂子、婶娘和弟媳们,清姐儿还没脱离险境,我就少陪了,招呼不周还请见谅。”
“好说,你快进去看看吧!可怜见的,怎么就这么想不开呢?不过是被休了嘛!这世上三条腿的蛤蟆不好找,这两条腿的男人还少见了吗?总是能找到个好的。”
“就是,嫂子,您劝清姐儿想开些才是。”
“那荷花池的花多漂亮啊!要真死在里头,那些花还开吗?”
“你小孩子家家不懂事,别乱说话。”
“嫂子还是赶紧进去吧!迟了,说不准就天人永隔了!”
这些人有的尖酸刻薄,有的冷言冷语,薛夫人冷冷的看了一眼,便不再搭理她们,径直进内室去。
内室里,除了昏迷不醒的薛毓清,就是薛夫人的儿媳妇们,薛大奶奶看婆婆面色不豫,想到刚刚听到的那些人说的话,不由心头一沉,薛夫人才回来,所以并不晓得,外头那些族人,在她还没过来之前都说了什么。
可是她们一直待在内室,怎么可能没听见她们说什么,想到茫茫前路,薛大奶奶不禁暗自神伤,婆家什么都好,就是眼前昏睡中的小姑子不是什么好东西,偏偏被长辈们宠坏了。
把人宠坏就宠坏了吧!好歹把人宠坏的长辈们得担负起责任来嘛!可是除了婆婆之外,其他人只会争相指责别人把薛毓清宠坏了,浑忘了自己也是始作俑者。
当家里花团锦簇时,谁也看不出来这些人的真面目,等到家里落败了,就看到这些人丑陋的一面了。
薛大奶奶不禁庆幸,幸而自己的女儿没像薛毓清那样得宠,否则女儿很可能就是下一个薛毓清。
其他几位奶奶们也和大奶奶一个想法,以前还会为自家女儿不如她们姑姑薛毓清那样得宠而吃味儿,现在嘛!呵呵!
薛毓清再醒来时,已是三天后了,只是自尽跳水一说,真相为何犹不可知,因为她醒来之后,整个人呆呆傻傻的。
薛夫人急忙请来大夫,大夫仔细查看之后,遗憾的对薛夫人说,“贵千金泡在水中过久,这脑子受了损伤,老夫才疏学浅,实无力救治,还请夫人见谅。”
大夫说完,连诊金都没拿就走了。
薛夫人见状跌坐在地,放声大哭。
外间那些天天来此坐等消息的族人们,见状纷纷脚底抹油溜了。
薛大奶奶领着妯娌们送客,心里长叹一声,傻了也好,什么...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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