哑巴一样,任他问十句,却不回答一句,气的方进石一肚子火,却拿他一点招都没有。
若是他单独一人,必定能想个法子逃出,可是要顾及到黄金绵,却一点办法也想不出来。
这天天气极为闷热,到了中午更是乌云盖顶,阴沉的如同傍晚一般,闷的车厢里也是极不舒服,偏偏这一段路又是极为难行,想快也快不了,也就无风可以凉快一些了。
方进石心中烦闷,拉开车帘冲郑大车道:“喂,快下雨了,赶快找个地方休息一下,这车里太闷了。”郑大车道:“过了前面浮罗桥便是进了中部县了,到那里再休息吧。”说话间,一阵大风吹过,灰尘四起,吹得方进石满嘴巴都是土,眼睛也睁不开了,地上的树叶被吹的漫天都是,那马也是低低嘶鸣,低了头慢行,逆风猎猎,风声在耳边咆哮而过。
一道道骇人的闪电过后,雷声轰轰,接着黄豆大的雨滴便急急的落了下来。
方进石忙是躲进车内,郑大车也是慌张的披上蓑衣,这小道本也没什么人,郑大车看看四周也没有什么人家庭院可以躲避,便重重打了马屁股一鞭,想着快马加鞭的,到前方找个避雨的所在。
那马冒雨跑了一段路,便又是慢了下来,雨越下越大,如瓢泼一样,道路开始泥泞起来,更是难行。
郑大车坐在车前赶车,虽然头戴斗笠身披着蓑衣,却也给雨水浇的湿透,他远远望去,暴雨中依稀看到前方道路岔道旁边有一个破旧房屋,可以避雨,于是就拉了马头向那岔路而行。
方进石和魏崇两人将马车的窗格关死,这马车窗格密封甚好,关了便滴水不漏,门口却是密封不好,却也只怕时间久了,从门那里流了水进来。
方进石回过头来,看黄金绵听得惊雷一声神色便是一紧,便伸手握了她的右手,感觉她的手一片冰凉,黄金绵虽然魏崇在旁,却也没有抽回手来,便是由他这么握着。
忽然那马车微微一沉,只听前方郑大车怒骂了一声:“贼娘的!”方进石和魏崇赶忙从车厢中出来看,却见这马车车轮已然深陷泥中,郑大车猛抽一鞭,那白马长嘶一声,奋力向前拉动一下,却又拉之不动,前行一下,随即回来原坑中。
方进石向远处看看,不远数丈便是一处破旧的房子,那房檐甚宽大,有七八个人在那里躲雨,看来这郑大车想将这马车赶到这破房去躲雨,却不想快要到了,却给烂泥陷住了车轮。
郑大车怒骂着又赶了两次马,都没有将那马车拉出泥潭,相反却越陷越深,直将右面七成的车轮都没淹没了,那马也是前腿一跪,爬不起来。
魏崇大声道:“下去推一下吧。”说着率先便冒雨跳了下去,方进石虽是不愿这么给他们帮忙,可是现在坐同一辆马车,也只能先顾得了眼前再说,于是也跟着跳了下去。
那雨下的极猛,他一进到雨中,全身便已经湿透,脚下的水早已淹没鞋高,鞋子里全是泥水,魏崇大声喊道:“你到前面去拉马,我去后面推。”方进石便冲到前面,伸手拉住了马嚼口铁环,使劲的想将马拉的站起,郑大车也在马车上大声喝斥白马,这马口喘粗气,雨水顺着马毛快速流淌下来,脖子上铃铛骤急,挣扎几下,站了起来。
方进石抹了一把脸上的雨水,这雨下的太大了,雨水顺着脖子流进腰间,让腰带一阻,腰间便涨了一圏水,抬头望去,黄金绵扒了车门向外张望,方进石向她用力挥手大声喝道:“赶快进去,进去!”黄金绵听了他的话,忙是躲进车厢,关紧了车门。
魏崇在车后大喝一声:“走!”脖子上青筋暴起,使了全身力气去推那马车,方进石也是使力的拉着马口铁笼头向前,郑大车弓了身子猛抽一鞭,白马低了头奋力向前拉动。
只是这马车极重,底板便是极厚的松木所制,板壁也比其它的马车厚上三分,车轮又是陷的太深,这马车向前半个车轮,便又倒回原位。
郑大车心急上火,跳下马车抢了方进石的马口铁笼头道:“你也去后面推着。”方进石知他识马习性,比自己拉马强的多,也不争辩,也到了那车后去推。
听得那房檐下有人喊了一声:“兄弟几个去帮着推一下吧。”跟着一人便投入大雨之中跑了过来,后面跟着两人也过来帮忙,这三人跑到车后车边,一齐使力,郑大车在前面拉马,马车车轮粘着大片的红土烂泥,终于从那泥坑中行了出来。
郑大车忙是将马车拉到房檐之下,众人俱都是一身泥水,全身湿透,纷纷抹脸拧衣,方进石将腰带松了些,感觉那雨水顺着身体呼的一下流到脚边,竟然存了不少的水。
郑大车和魏崇忙是向那三人道谢,这三人客气几声,刚刚在方进石身边一起推车的高个子大汉更是连声道:“举手之劳,举手之劳。”想来方才便是此人招呼另外两人前去帮忙的,方进石此时才注意到这人相貌,微微一怔,竟然是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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