话这样的方式来吓他,像猫玩老鼠一样的慢慢突破他的心理极限,这样他就最得意了。
方进石咬了牙道:“就算是今日我死了,他日你一定比我死的惨上十倍百倍。”
薛正盯着他道:“不错,我也相信你这样的话,只是我就算是死在她的手里,也永远无悔,不像你这狗杂种,娶了一个又一个,总是不知她有多好。”他这话竟然说的方进石一下子答不上来,薛正人品再差,可是对梁翠容却是始终如一的坚持,方进石自问这点,是比不上他的。
薛正看他不答,又道:“我哪里比不上你了?你又蠢又笨,文不成武不就,只会花言巧语的骗女人,若留你在这世上,天地亦所不容。”
他竟然慷慨激昂起来,方进石冷笑道:“我是比不上你心狠手辣,也不会乱杀无辜人神共愤,更不会对她使用任何卑鄙无耻的手段,天地容不容我都不要紧,只要她心中容的下我,也就足够了。”方进石的这几句话平淡而出,尤其是最后一句话,天下容不容都不要紧,只要梁翠容心中容的下他,已经足够,这句话直击薛正内心最深处,他虽痴狂,却挣不到她内心中半点位置,这才是薛正最最悲剧的。
一句最有力度的反击,有时比十句百句强调还要让人打击沉重,薛正忽然发狂一般冲到方进石面前,挥拳在他的面上重重击了一拳,方进石双手被缚无法躲闪,吃了他这一拳,脸颊火烧一般的疼痛,只是他却是笑着看着薛正,目光中的蔑视显露无遗。
薛正看着他的笑容,气恼了一会儿,呼吸竟然慢慢平静下来,他松开了拳头,把方进石一推,再不理他走出门去,然后听到他在大门外骂道:“几块石碑刻了这么久!这么久!”跟着听到马鞭“叭叭”的打人声,跟着听到那两个凿石碑石匠的哀嚎求饶声。
他竟然要在方进石面前保持风度,却到外面找两个石匠发泄内心的扭曲愤怒。
此时赵子平坐的远了,薛正到了门外未回,石虎站在方进石身后不远的地方打了个哈欠,方进石眼见机会难得,向了石虎道:“你这么做,也不过是为了钱是么?”
石虎抬起头来望了望他,方进石赶忙道:“你也知道我此次到江南来是受了郓王爷之爷来买茶,我可以调动几百万缗的钱,若你救我,我给你十万缗。”
这十万缗是个巨大的数字,石虎一辈子也挣不到这么多的钱,包龙图执掌开封府,又是龙图阁大学士,一年也不到两万缗钱币,对于这么大笔的钱石虎难保不动心,此时此地,虽然他听命于赵子平和薛正,可是却是以他的实力最大,只要他肯反水,局势立转。
石虎的神情却是迟疑不决,既不答应也不说话,方进石听薛正似乎走回来了,急急低声说了句:“二十万缗!”石虎依然不语,只是低下头去。
薛正缓缓从外面走了进来,方进石看着他的神色,心里的凉意腾起,他嘴上虽还硬气,可是面临生死大难,总也难以英雄气概起来,也许真是薛正之前的心理暗示起了作用。
石虎等薛正走到近前,忽然道:“方才他出二十万缗买自己的命。”方进石听到他这句话,心中一下子凉了半截,薛正丝毫没有意外,转头向了石虎道:“那你想如何?”
石虎也不多话,急走到门外提了木桶绳索进来,把绳索系在木桶上丢入井中打水,然后向手下船工道:“按住他,我来灌水。”他好像生怕这薛正一个不高兴怀疑他,要亲自动手表现一番忠心,左右两名船工上前死死按住方进石,将他的脸按在旁边大石上,方进石失望至极几乎气晕。
薛正道:“且再等一等。”他走到方进石面前,凑到他脸极近的地方,用很低的声音道:“我就知道你想困兽犹斗,要垂死挣扎,我告诉你,一点用也没有。”
他临了还拍了拍方进石的脸,然后对按住他的两名船工道:“放开他。”那两人松开方进石,让他站立起来,薛正道:“我再给你一个机会,这个可是你的熟人,你若再说不动他,可是再没有机会了,你就认命吧。”
薛正回头向了门外道:“你进来吧。”
门外一人慢慢的走了进来,是一个高瘦的中年汉子,他低着头,神情极为消沉,竟然不敢抬头望这边一眼,正是魏崇。
方进石看到他,平静了一下气息,然后慢慢道:“我早已猜到是你,只是却一直想不通,你到底是为了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