孤仞峰上,破道观前;
足蹬云靴,身披紫袍的老道,迎风卓立于南面的绝壁之上,一眼望向,他似要仙去的神一般。
山风凛冽,袍襟飘飞,站在绝壁上的老道巍然不动。
如果有人仔细看他足下,会发现他足不沾地,居然离地有七寸距离,悬浮于空。
紫电桃木剑,负于背后,剑柄露于右肩头上,银丝剑穗随风漫舞。
从背后能看到紫袍中心那个太极阴阳图,半黑半白,两个极眼闪着幽光。
方堃还没走到道观门前,就看到了老道。
沐浴在烈日炙阳下的老道,在烈烈山风中立如磐石。
方堃入神之际,绝壁山颠上的老道却象风一样消失的无影无踪了。
惊愕的念头还没有转过来时,方堃眼前一花,紫袍老道却站在了他三尺之外。
“小猴子,你终于来了。”
老道慈眉善目,笑容可掬,银发、银眉、银须,脸如嫩婴,眸色深紫!
紫眸,这是武异之象,非功法大成,无此异象,凡具武异之象的修练者,皆列一代宗师。
方堃心神震荡,那一世错过的机缘,这一世是用命搏取回来的,岂有再错过的道理?
他上前两步,噗嗵跪倒,“方堃给师尊磕头。”
“哈哈,好,你这胆儿,够了,起来吧,不枉为师等了你整整一百四十多年!”
什么?一百四十多年?
方堃不由傻眼了,脑袋瓜子一时没转过弯来,什么一百四十年?几个意思啊?
心念电转之后,他有点明白了。
可一百四十年啊,那眼前的师尊到底有多大呢?
按他的说法,一百四十年前,他要是也才二十来岁,怕也不会有多大的成就吧?更不会说出这种久等的话,也可以理解为,一百四十年前,他就大成了,那保守的估计,他大成时也有五六十岁?再加上一百四十年,师尊莫非有二百岁?
天呐,二百岁?方堃快晕倒了。
就在方堃惊震不已的同时。
老道却开口了,“为师正式收你为这一代关门弟子,你也将成为下一代‘紫枢’掌门人。”
说着,老道手腕一翻,手掌托着一粒紫气氤氲的丹丸递给方堃。
“这是为师穷百年之功精炼而成的紫枢丹,你食了吧,为师助你一臂之力,贯通生死玄关、搭通天地之桥,即日起,你就再不是凡夫俗子。”
方堃激动的无以复加,也不多言,接过丹刃扔进嘴里,“谢师尊!”
那丹入口即化,顺喉而下,下一刻,清凉遍体,百骸俱畅。
“行功!”
老道正色吩咐。
方堃就地盘坐,手捏基功法诀,开始了行功,他有练紫霞基功,懂得什么叫行功。
老道微微颌首,右手抬起,捏剑指,轻挥;
就见他背后的桃木紫电剑嗖一下飞起,激射当空,升约十几丈高,又瞬间朝下罩向方堃的头顶,似要一剑贯穿方堃的顶门。
紫电剑堪堪临顶,触及方堃发梢时,便凝悬不动,随即紫气大盛,一股股贯入方堃的天灵盖。
方堃身躯狂颤,脸上抹过痛苦之色,但他苦苦忍着,捏着法诀的手亦在抖颤。
体内横溢的‘紫枢气’疯狂肆虐着他的经脉百骸,紫枢丹早化成千万股洪流,肆意洗刷着他的经脉,最终聚于任督交汇之海底,这是生死玄关,一但贯穿,天地自通,阴阳相融;
随着灌顶而入的强横紫气,身子似要炸开似的憋涨,然后轰然一震,海底的涨裂感顿消,体内阴阳两界的阻隔在强大的紫枢气面前一崩而溃,方堃盘坐在地上的身体,当时就腾空而起,悠悠达至三尺多高才止住,好象屁股下面安装了火箭发射器一样。
老道笑着一招手,桃木紫电化作流光,回到了背后古色斑澜的剑鞘中去。
紫电离顶,压力顿消。
方堃睁开眼时,目视的一切发生了覆地翻天的变化,一切是那么生动盎然,虫鸣蚁叫,似在耳畔,风掠气动,似能把控,曾微不可察的细小变化,这一刻都在眼前心里清晰呈现,这就是境界带来的真实感受。
他感觉浑身上下溢满了充沛的力量,比之前登峰时强胜了数十倍,此时,他有信心再上下孤仞峰十次。
正如师尊讲的那句话,我再不是‘凡夫俗子’;
强压下心里的震撼,方堃再次跪拜老道,“师尊宏恩,徒儿……”
“别说这些没营养,为师只有七天时间传授你《紫枢道典》,”
“师尊,那七天后您……”
“这不是你该操心的事,记住为师的话,要看淡生死!”
方堃心中隐隐有不祥之感,七天后,师尊要永远离开自己和这个世界吗?
下一刻,他眼里孕育出一团水雾。
虽仅与师尊初见,但与他象相识了百年那么长久,七天后就要离别,方堃心生不舍。
看到泪光盈盈的方堃,老道伸手抚其顶,“痴儿,为师已经活了二百多年,不是等你,早就走了,以为师的修为来说,再不走,必遭天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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