有任何烦忧。
苏青渊今日过来是特意看一看苏七的状况,虽然苏七口中说着没事,又得了大夫的保证,可他这心里仍是放心不下,非得亲眼过来看看才能心安。
……
这间屋子唤作暗房,从外侧看并无什么出奇之处,但只有在屋内待过的人才会知晓,这间屋子究竟有多可怖。
此刻,苏芳鸢便被绑在了这样一间屋子正中央。分明是白日,可她的视线中却只余一片黑暗,不仅是因为这间屋子暗黑无边,更因为她的双目已被厚实的黑布覆住,无法透过任何一丝光线,不仅是双目,她的手脚,甚至是脖子都被结实的麻绳绑住,无法动弹分毫,她只能安静的应对着眼前的黑暗,那仿佛没有尽头的黑暗。
苏芳鸢已经记不得自己被关在这里有几日了,自从她从益州赶回京城,便被主子下令关到了这个地方,缘由是她未遵上级的命令私自行动。一想到这处苏芳鸢便觉得有些想笑,这些年她为主子做了不少事情,没有一件事是容易做成、安全无忧的,为了完成任务她有好几处险些丧命,身上挂彩的地方更是数也数不清,她以为主子至少是拿她当一个下属来看的,不过想了许久她似乎有些想明白了。
那位位高权重的主子,从来不曾拿她当属下来看,甚至并未拿她当人来看。在这个地方生活了五年,她不止一次怀疑过自己究竟是个人还是一个杀人的工具,若不是为了活下去,为了达成那个愿望,恐怕她早就支撑不下去了。
“芳鸢。”暗黑中,一声冷淡低沉的男声传来,打破了黑暗带来的沉寂。
此刻这道声音听在苏芳鸢耳中犹如天籁,“秦漠,你来了。”自从被关入暗房后她便再没喝过一口水吃过一丁点食物,这会说出口的声音已是虚弱不堪。
苏芳鸢感觉到覆住自己双眼的黑布被人轻柔的揭开,紧接着是绑住自己身体各处的绳子。重新看到除却黑暗之外的东西,苏芳鸢激动得简直说不出话来,尽管眼睛因为不适应突然入眼的光线有些刺痛,但苏芳鸢仍然将双目睁到了最大。
如她这般生活在刀尖上的人,连看到光芒都成了一种奢侈,所以尽管双目已经痛到流泪她却仍没有闭上的打算。
“没事了,主子已经同意放你出来了。我的任务也已经完成了,接下来,可以陪你好好休息几日。”秦漠的声音从来都和温柔搭不上边,但苏芳鸢却从未有哪一刻觉得他的说话声是如此的动听。这几日她独自一人被关在暗房,心中空旷而又恐惧,唯有自己同自己说话,秦漠的声音对她来说比水和食物都要来得重要许多。
苏芳鸢含糊不清的应了一声,随即便昏倒在了秦漠的怀中,这三日对她来说是身心的双重折磨,还能强撑着同秦漠说几句话已属不易。
秦漠望向怀中即便昏倒了也仍是黛眉紧蹙的女子,忽的长长叹了一口气。看她这个模样,为了不让她再度做出什么冲动的事情,那个人已经到了京城的事,暂时还是不要告诉她的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