张巴掌大小,尺许来长,呈现褐黄之色的仙箓交给李柃。
这种东西,天庭应允之时,能调亿万雄兵,征战三界,莫敢不从,不应之时,根本废纸一张,揣在兜里都嫌太硬。
李柃也没有太在意,这必定是根据未来局势的具体情况而变化的。
使者笑着拱了拱手,道:“接下来,就是等待诸事交接正式定下良辰吉日,封禅祭天了,顺带也是向修仙同道广而告之。”
李柃道:“正好我晋升元婴还未邀请各路修士共贺,就趁此机会大办一场吧。”
……
随着时日推移,仙门各方与积香宗往来愈发频繁,相关的消息也不胫而走。
在这十年间,此事知之者甚少,各方也不会无缘无故去卜算积香宗,探知李柃动向。
但随着风声传出,难免有大能高手算上几卦,顺带推演一番天下大势。
结果愕然发现,天庭的触手不知何时就伸到了大海上,而且下手精准而快捷,抓住积香宗扩张的机会搭了个快船。
李柃也深谙宗门发展需抱大腿的做法,往昔借助金钱会之力崛起成长,如今一下攀上高枝,将要成为仙门正道!
北霄岛,尚家族地,尚长老看到总会那边传回来的密讯,方才惊觉。
一时间,不免瞠目结舌,有种不知所以的茫然之感。
“竟然都已经到这一步了吗?”
“老祖……”尚玉仙忍不住道,“总会那边怎么说?”
尚长老叹了一声,无奈道:“还能怎么说,当然是静观其变了!”
但就算对总会应对有所不满,她也别无办法。
因为从她视角来看,李柃两百年前都还只是一个普通的后起之秀,短时间内兴建宗门,培育弟子,发展香市,虽可称是野心勃勃,但却对金钱大道,对金钱会毫无威胁。
相反,他还有不小价值。
也正是因为如此,金钱会才要下本钱去扶持他。
此后的诸事,验证了这个决策的正确,李柃一口气结丹成婴,已然成为大海上举足轻重的真正巨头。
原本以为,他和他的积香宗发展到了那般的地步,也该是时候暂时消停,好好谋虑一番积攒底蕴的事情了,但却没有想到,转瞬功夫,立刻扶摇直上九万里,攀上天庭高枝去了。
“他这一次,真的是要腾飞了,仙门能够看得上的人物,必定也有不小晋升可能,未来当真前程可期!
至于积香宗,同样会有更多结丹,元婴陆续涌现,就算他们自己出不起培养英才的资粮,天庭也能帮它凑出。”
尚玉仙道:“这样一来,与金钱会的关系岂不是就要退居二线?”
尚长老道:“虽有不甘,但不得不承认,确实如此。”
她说到这里,不禁瞥了尚玉仙一眼:“这还不都是怪你,早就告诉过你,这等潜力英才要抓紧在手,两百年过去不给我争点儿气!”
尚玉仙:“???”
另外一边,玉琅山内,席元林,朱天祥,聂镛等人也颇感头疼。
“李长老竟然在谋求加入天庭,还想把那天神地祇的体系引入烟波国?”
“这万一要是给他们办成,西海究竟还是谁人之西海?”
这是不得不考虑的问题,无论继续追随也好,跳反阻拦也罢,都迫在眉睫了。
修士常常有洞中方几日,世上已千年之感,对寻常事物的变化发展漠不关心,但关涉到自身利益和未来格局之时,也是相当敏感的。
这份密报是金源岛那边直接发过来的,虽然没有直接指点要怎么做,但是言辞之中的一些东西,已经暴露各位大长老倾向。
“总会的指示是,勿近勿远,勿亲勿疏,静观其变……”
“静观其变,怎么个静,怎么个观法,又想要什么变化?”
“唉,说实话,我也不明白,但想来李长老堂堂元婴,根本不是我等所能谋算,除了静观其变又能怎么样?”
几人谈起,都是一脸的生无可恋。
他们太难了。
不过,几人言语之间还有一个未尽之意。
谁都不曾说出口,却又彼此心知肚明的是,大海上除了商会和他积香宗,以及另外好些扯不上联系的旁门左道与草莽江湖势力之外,还有另外一大巨头正在谋求入局。
它就是天庭的死对头,冥宗!
静观其变的意思,并不是说要商会自己的人去做些什么,而是好生观察冥宗动向,看其将会如何应对。
此前就有冥宗势力试图渗入北海,挑起动乱,而后又是水魔宫之变。
他们不可能坐视天庭发展壮大,不断招纳仙门正道。
巨擘大能们应该还没有把目光投下,真正重视起来,但具体办事的大修士,元婴阶层的人物,应该都已经有所警觉。
真要有所应对,也就是在近期了。
积香一一六年,北海,却罗仙府。
李柃回到了此间,即刻发布公告,邀请四方,暨与仙门正道的同盟道友正式会晤。
他们将趁李柃庆贺晋升元婴来此商议,决定未来同盟合作之诸事。
积香宗毕竟是新崛起的后起之秀,各方面底蕴远不如他们,是否需要扶持,如何协调利益,都得具体再看。
这种事情,天庭也没法直接插手,不能指派任何一个宗门无偿输血,或者把积香宗晾在一边丝毫不管。
那都不是成熟的做法,也会让这个同盟失去存在的意义。
当中的协调,是重中之重。
相比之下,庆贺晋升就真的只是一个由头和借口,在尘埃落定之前掩人耳目。
当然,众人也都没有指望能够瞒过冥宗,都在内紧外松,严肃以对。
但让李柃和正道各方都感觉有些意外的是,整个大海一片风平浪静,根本没有任何针对动态发生。
就仿佛,对方根本就不知道这件事情,就算知道,也暂不在意,只是令弟子门人蛰伏,继续伺机谋事。
这并不足以令人安心,反而像极了暴风雨前的平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