了,那些人可不喜欢发展利润微薄的香品。”
李柃淡淡道:“香道之兴,我们自己决断,如若一味考虑灵材资源方面的价值,是做不大,也做不长久的。
如今我们也算是小有基业,不久的将来,还能获得仙界的灵蕴倾泻,该是时候放弃那些蝇头小利,追逐真正的利益了。”
庄稼向阳向光,追逐水分肥料,这没毛病。
……
庆典仍在继续,接连的喧嚣,令得各方修士热议讨论,自发将天庭和清源妙法至道元兰积香真君的名头传扬出去。
由此,北海之地的修仙界方才真正知晓天庭的存在。
这并非流通的知识,纪元更替,天庭变迁,都是筑基以上修士,寿元突破百年之后才逐渐开始了解的东西。
就算是他们,也得机缘巧合,算上各种际遇才能有所了解。
如若换成凡民百姓,普通炼气之流,根本没有那个条件。
“玄天……”
“清源妙法至道元兰积香真君……”
这个时候,商会总会,金源岛上,当值的大长老钱坤口中呢喃,也在念叨着最新获得的消息。
庆典现场自有他的耳目,将他因在此当值而无法亲赴现场了解的情况传报回来。
突然,外面的庭院中,一股宛若烟雾的黑芒泛起,如同幽灵魅影的人形之物踏出,逐渐化为一个黑袍男子。
他立在庭下,微微躬身,朝钱坤行了一礼,口中称道:“见过钱长老。”
钱坤神色一厉,看向来人:“你怎么又来了?”
黑袍男子道:“如今金源岛上诸长老离开过半,出入禁制彻底掌控在您手里,我等自然能来。”
钱坤不语。
黑袍男子道:“正好,趁此机会,我们可以谈谈过往未成之事。
如今的形势,阁下想必也已经有所判断,天庭大张旗鼓册封李柃,扶植积香宗,就是要在大海之上布下他们的棋子,扩大其影响力。
假以时日,积香宗必然成长为足以担当其仙门之名的庞盛势力,首当其冲者并非我冥宗,而是您四海商会!”
钱坤终于开口:“就算如此,积香宗也仍然会与我们保持金钱往来,只要一个宗门还需资粮外物,就得跟我们做生意。”
黑袍男子道:“这个我们确实无法否认,就算是我冥宗,也不得不考虑财侣法地。”
钱坤冷笑一声,道:“那不就结了?我等立足金钱,保持中立,天庭是否拉拢积香宗,积香宗是否投靠天庭,并非我等关注之事,李柃本身更是我总会的名誉长老,素来与我等亲善。
阎道友,此事休要多提,否则我会认为你在故意挑拨我等与积香宗的关系,这其实也是在破坏我们彼此之间的关系!”
他言下之意,就是你自己也是与李柃一样,跟和四海商会做生意的。
仙道是合作者,魔道也是合作者,各自所能带来的利益还总体无差,又有什么资格挑拨离间,尝试让自己倒向任何一方?
若真如此,他还更愿意和没有那么多事的李柃好生合作,至少人家省心!
“唉!”黑袍男子也不是那种全无情商智慧的自我之辈,自然不难听出这些弦外之音,“既然如此,钱大长老请自便。”
钱坤面色稍缓,反过来安慰道:“阎道友,我在此重申一下本会立场和主张,我等为作为商会修士,崇奉的是先祖流传下来的金钱理念,一心远悬海外,保持中立,绝不偏向魔道或者仙道!”
黑袍男子点点头,慢慢化为烟雾消失不见。
距离此间千余里,金源岛东,一座仅余残垣断壁的破败废宅内,十余个人影相聚。
他们都是如同幽魂的鬼灵修士,各自身上流溢着浓厚的阴煞气息,有些则深邃缥缈,已然成就鬼仙之位。
忽的,烟雾升起,人影显现,所有修士尽皆俯首行礼,口中称道:“见过阎长老!”
他是阎台生,类似负责联络西海龙老仙,并给予他鬼仙法门的幽玉阙,韩休光等人,在此担当冥宗使者。
所不同的是,他负责的部分更为重要,乃是涉及到总会高层的渗透游说。
有一个年轻女子模样的鬼仙站了出来,询问道:“阎长老,那边怎么说?”
阎台生既无奈又恼然:“都是一帮老狐狸,坚持死咬中立,不肯有丝毫的松动!”
那女子道:“既如此,我们还跟他们纠缠什么?”
另外一位鬼仙道:“话不能那么说,那些人如此做派,无非就是利益不够,还是有可能策动的。”
阎台生点点头,道:“不错,其实我来此之前就曾设想过,他们不是那些血海之中的低阶魂灵,能够任由收割与驱御。
他们是收割天下之人,不是地面上的韭菜,收买代价自是不同的。
为今之计,只能考虑其他办法。”
众人皆道:“还请阎长老示下!”
阎台生显然早已有所考虑,当下便道:“比方说,商会高层不可收买,四海商会也不可能转移其意志,但是任一个体都有可能背叛这个立场,为我们提供便利!
再比如说,大海之上,多的是其他草莽豪强,江湖势力,同样能够为我等所用。”
昔年故智,当魔道占据上风,横扫诸天之时,各方望风披靡,甚至巴不得主动投靠在门下为其效力。
这是趋利避害。
到时候,为了避免破家灭门,子孙后人沦为草莽江湖之中四处漂泊流浪的散修,甚至凡民之流,就不得不放弃许多东西。
阎台生冷静道:“或许此间破局的关键并不在此间,反而是在西海,在北海,亦或其他各地!尤其西海局势微妙,积香宗那边新投天庭,还接受了天庭的封赐,本宗大长老决意给他个下马威,必然要有所动作。
到时候,我们静观其变,转机可能就会自己出现!”
正当他说着这句话的时候,西海之中,某个荒无人烟的无名海岛上,林中树木萧萧,不时被海风吹过。
阳光穿过细密的树叶缝隙,在地面洒出一片碎金。
沉睡了多年的某物正从腐枝枯叶里苏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