前去查看,用手指轻弹那活俑赤裸的身躯,发出来分明是玉石般的声响,绝不是活物的肌肤。
戴七当即沉吟道:“稀奇,稀奇……这怪物当真稀奇得紧,就好像是一个人历经天地间的风吹日晒,虽然保留下了人体的一切特征,其实却已玉化成了这般坚硬的身躯,似石非石、似玉非玉……可若是如此,这怪物却又为何还能动弹,甚至暴起杀人?”
这一路上谢贻香所见的怪事可谓是一件接着一件,相比起来,眼前这尊活俑带来的恐惧虽大,但还远不及汉墓深处那条巨型蛇王,也便是那所谓的肥遗。要知道眼下这间“土门”后的石室中,本就停放着六七十具家族先人的干尸,再加上这一尊随时可能再次“复活”的活俑,她心中是一万个不愿意继续留在这里。
眼见戴七的身后多了个方方正正的布包,里面多半是些书卷竹简,想来是他终于收集齐了蜀山派那些有用的武学秘籍,谢贻香便开口催促,劝戴七尽快离开此地。
戴七虽然对这活俑有些好奇,但此行毕竟志不在此,当下便和谢贻香退出这间石室,重新回到当先那个大石室中,又将这最后一道“土门”严严实实地合拢起来。
看到石门关闭,谢贻香这才彻底松下了这口气,自言自语地说道:“当日我在岳阳城荒弃的府衙里,曾见过墨家高人“蔷薇刺”的机关消息术,不但造出了一只可以带人飞上天空的大鸟,甚至连她身旁同行的一个大汉,似乎也是由机关消息术制造的假人,当真神奇之极……不知刚刚那怪物,难道也是什么机关消息术?”
戴七此时已不再将那活俑的事放在心上,淡淡地说道:“这却要问秀姐了。”他环顾四周一遍,忽然问道:“那姓吴的胖子到哪里去了?”
谢贻香这才想起同行的还有那赤龙镇的镇长吴玉荣,方才在“土门”后的石室中为了躲避活俑的追杀,这吴镇长带着伤一溜烟跑得无影无踪,此刻回顾祭坛底下其它的“金、水、木、火”四道石门后的石室,也并未看见他的踪影。
既然那吴镇长已经找到了不少利剑和珍宝,甚至还在“木门”后拿取了一两本武功秘籍,对他而言,此行也算得上满载而归了。想来他是见到那活俑暴起杀人,以为众人性命休矣,为求保命,于是便自行逃出了这座祭坛。
当下戴七和谢贻香二人略一合计,便沿着来路的石梯往上攀登,小心翼翼地往祭坛外走去。行到那石梯尽头处,眼见来时的石门并未重新锁上,只是虚掩着露出一道缝隙,戴七便径直将石门推开,率先踏了出去。
却不料戴七这刚一出门,便听外面劲风声四起,继而是一阵拳掌相交声和长剑破空声交织而来,显然是外面已经埋伏下了不少人,正和戴七动上了手。谢贻香微一定神,暗自责骂道:“方才被那‘土门’后的怪物惊吓,只想要快点离开此地,谁知一时大意,竟忘了提防祭坛外面这个神秘家族。听这动静,他们分明已在祭坛周围设下了埋伏,不知戴前辈孤身一人,能否应付得了?”
然而事已至此,惊惶也是无用,眼见石门外的灯火光晃动,戴七既然已经和对方动上了手,自己又怎能坐视不理?谢贻香当即拔出腰间的乱离,以刀护住身子,径直冲出门去。
谁知她这刚一踏出石门,还没来得及看清祭坛外的情况,便觉握刀的右手虎口处那“神门穴”上毫无征兆地一痛,整条右臂顿时酸麻;“当”的一声,乱离已然脱手落地。
只听身旁一个上气不接下气的声音缓缓说道:“丫头……你还是不要轻举妄动得好……”
惊骇中谢贻香转过头去,只见说话的分明是个裹着四五件裘皮的干瘪老头,浑身上下都散发出一股酸臭之味,正兀自把玩着手里一根细如毛发的青竹丝,分明便是那位“破尽天下、未逢一败”的天下第一高手青竹老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