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这成都府的威望和地位,只怕不出三日,毕府的封禁便可解除,大家也可以就此散去了。”
话音落处,原本哄闹一片的毕府前厅里,早已变得鸦雀无声。想不到谢封轩家的三小姐、刑捕房的办案捕头,居然还能如此判案,当真是别开生面!
那常大人急忙将谢贻香的话从头到尾仔细想了一遍,忍不住问道:“这……这只怕行不通,眼下这具尸体分明不是……唉,谢三小姐,不少人见过案发当夜的那具无头尸,且不说先行离去的萨将军,成都府那八名仵作的验尸结果早已记录在案,还有恒王的侍妾和仆人也来认过尸……若是仅凭我们的一面之词,只怕……”
谢贻香笑道:“如何会是一面之词?常大人是朝廷钦点负责此案的刑部官员,宋参将又是成都府派来全权侦办此案的军中将领,再加上小女子这个代替商不弃商捕头而来的刑捕房捕头,只要有我们三人一致的判定,难道还不够?再说了,眼下还有在座诸位作为此案的见证之人,合我们众人之力,难道还抵不过什么萨将军和恒王的侍妾仆人?”
说罢,她又对左首席位上的几个人笑道:“这几位前来毕府做客的朋友,想必是不会胡言乱语的。因为整座毕府这三个月来已被彻底封禁,似调换死者尸体这等耸人听闻之事,若非是始作俑者,又有谁能想得到?”
那欧阳茶如何听不懂谢贻香的意思?当即将身旁的拐杖在地上重重一拄,冷冷说道:“人老了,难免会有老眼昏花的时候。方才一时看走了眼,倒也不必当真。”他的徒弟冰台虽然又向谢贻香冷哼一声,但也并未开口反对。再看那赵若悔和屠凌霄二人,也相继缓缓点头,显是认可了谢贻香这一提议。
见到四位宾客的这般反应,那常大人不禁双眼一亮,愈发觉得谢贻香此法可行。再看在场的得一子和海念松和尚二人,虽然一个仍在沉睡,一个却在打坐念经,但他们既是随谢贻香同来之人,自然也不会胡乱言语。就连那个被毕忆潇请来的“青城客”墨隐,也在最末的席位上点了点头,显然也表明了自己的立场。
常大人心中大喜,连忙开口说道:“谢三小姐不愧是将门虎女,想不到才一个上午的光景,便解开了困扰我们三个月之久的难题,从而将此案彻底侦破,不仅是给了朝野上下一个交代,也让毕家一门免去这场天大的麻烦,更能让在座诸位就此解脱,了不起!当真了不起!下官身为此案的主办官员,事后定要向朝廷请封,替谢三小姐记上首功!”
谢贻香知道他这话是在推卸责任,当下也不以为意,笑道:“常大人何必客气,我们本就是秉公办理,眼下这具无头尸既然已经可以判定不是恒王,又何必要横生枝节、徒增烦恼?至于这当中若是有什么干系,由我刑捕房担着便是。”话一出口,她才顿时醒悟过来,自己原来的靠山庄浩明分明已经命丧于洞庭湖,往后也不知上任刑捕房总捕头一职的又会是谁,也不知是否可以替自己兜这个底。
听到这话,常大人那一颗悬吊的心可谓是尽数放下了,当即望向身旁的宋参将。那宋参将虽然心有不甘,而且又是个叫真的人,但眼见在场众人都已表态,又深知若是承认尸体被人掉了包,那便等同于认了掉脑袋的重罪;当下他思索半响,最终也只得点了点头。
眼见负责此案的两个官员到底还是和自己达成一致,谢贻香顿时松下一口大气。伴随着宋参将这一点头,那福管家最先反应过来,当即站起身来,向常大人、宋参将和谢贻香这边一揖到底,说道:“大恩不言谢。三位的再造之恩,毕家上下永世不敢相忘!”
三人连忙向福管家还礼,谢贻香心道:“毕府里这桩诡异命案能以如此方式收尾,倒也算是皆大欢喜的结局。自己不但保全了毕无宗毕大将军的子女,也没辜负父亲的托付。接下来便是要找到隐身暗处的师兄先竞月,同他结伴赶回金陵了。”
谁知就在这时,忽然有人厉声喝道:“岂有此理!似你们这般办案,难道是小孩子在过家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