府的隐私来,所以倒也不曾多问。”
要知道谢贻香此刻的这番询问,本就是被那毕长啸所逼,所以根本就不担心会牵扯出毕府里的什么腌臜事,即便真查出什么让毕府丢脸的事,那也是毕长啸作茧自缚,怨不得别人。于是谢贻香便向那春姨说道:“春姨,我是谢大将军家的三女儿,便是毕无宗毕叔叔当年最好的朋友谢封轩之女。此番前来这里,乃是奉了皇上的圣旨,也代表着金陵刑捕房。你若是有什么委屈事,只管告诉我,我一定可以替你做主。”
听到这话,那春姨的双眼顿时一亮,随即却又变作疑惑之色,反问道:“你当真是谢家的三小姐?”说罢,她又凝视了谢贻香半响,自言自语道:“不错,你真的是谢封轩的女儿,我记得你……十几年前,你和你爹一同来过毕府……”谢贻香点了点头,笑道:“春姨既然认得我,那便知道我并未说谎。你心中如果藏着什么委屈,尽管直言,但说无妨。”
只见那春姨愕然半响,忽然大声说道:“杀人了!府里杀人了!”谢贻香心中一惊,当即追问道:“春姨是说那晚被砍去头颅的客人?”谁知那春姨却拼命地摇着头,说道:“不是……不是那天晚上的无头尸……”
谢贻香不禁暗叹一声,看来所谓的‘一入侯门深似海’倒是不假,在这金碧辉煌的毕府里头,在阳光照不到的阴暗角落,不知还暗藏着多少见不得光的事。伴随着自己如今这一番查问,非但查出了不少尔虞我诈的蝇营狗苟,甚至还从这春姨的嘴里听到了人命官司。
那常大人听说与毕府当夜的命案无关,怕这春姨即将说出的话会令毕家下不了台,连忙喝止道:“既然与本案无关,那便不要说了。”谁知那毕长啸的脾气本就是说来就来,听到这话,反倒憋不住了,当即喝道:“春姨,当真大家的面,你有什么话尽管直说。什么杀人了,到底是谁杀了谁,你倒是给我说个清楚。你若是胆敢隐瞒,当心我安排家法伺候!”
那春姨的一张脸上顿时抽搐起来,嘴里只是反复地念道:“杀人了……杀人了……”毕长啸忍不住大喝一声,再次逼问道:“说清楚!谁杀人了?”那春姨被他吓得从凳子上跳了起来,脱口说道:“三公子杀人了!”
这话一出,在场所有的人顿时一震,所谓的“三公子”,自然是指毕无宗的第三个儿子、毕长啸的弟弟毕长鸣了,他又如何会杀了人?众人当即望向主人席位旁的毕长鸣,只见他听见这话,脸色也是微微一变,却还是冷静地问道:“我?我杀了谁?”
那春姨说出这话之后,似乎也有些警觉过来,兀自闭紧了嘴,再不敢多说一句。毕长鸣当即怒道:“你这疯婆子,要不是看在你是府里的老仆人,伺候家父家母多年,我早将你这神神叨叨的疯婆子攆出府去了!少再这里胡说八道,赶紧给我滚下去!”
谢贻香不禁心中冷笑,方才明明是毕长啸叫自己仔细盘问府里这些女子,千万不要有什么顾忌,眼下这春姨口口声声说毕长鸣杀了人,虽然也不知是真是假,但毕长啸一见此事牵扯到了自己的弟弟,立马便翻脸不认帐,想要将此事掩盖过去。
当下谢贻香便接过话头,笑道:“春姨不必惊惶,惩恶扬善,本就是侠义男儿的本色。就好比是这蜀地时常显灵的关公,虽然也一样行凶杀人,却是只杀恶人,百姓们闻之,无不拍手叫好。所以即便是毕三公子杀了人,那也要看他杀的是谁。有道是除恶便是行善,倘若他杀的是大奸大恶之人,那即便是我刑捕房,也会睁一只眼闭一只眼,当什么都不知道。”
听到谢贻香这一番和颜悦色的话语,那春姨似乎稍微松了一口气,但立刻却又紧张起来。只见她伸手指着主人席位旁的毕长鸣,厉声尖叫道:“三公子杀人了……是我亲眼看见,他杀了长鸣少爷……他杀了三公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