让毕府上下可以正常运转起来。”
听完毕忆潇这一连串等同于自白的发泄,众人终于明白了整件事情的前因后果,可谓是感慨良多。如果说毕忆潇和毕忆湘所杀的那些人都是贼匪,那倒也不算什么十恶不赦之举,最多只能说是黑吃黑,一举两得罢了。
谁知那毕忆潇的话却还没说完,当即又说道:“然而似这般劫取财物,一来不是长远之计,二来也只是杯水车薪。眼看毕忆湘假冒关公杀人之事越闹越大,到了百姓的口中,更是被演绎得愈发离奇,便有不少乡野间的愚民对关公显灵一事坚信不疑,纷纷在家里挂上关公的画像祭拜,祈求关公保佑全家平安,我便又动了一个念头。于是我捏造出各种假身份,以‘修建关帝庙’为名让这些愚民募捐,承诺他们在关帝庙建成之后,给他们立功德碑留名,并且按股份将香油钱的进账回报给他们;待到募集齐钱财后,我便立刻改名换姓,卷款走人。如今我毕府的千亩良田,便是那时从这些愚民手中所骗来的。”
说到这里,毕忆潇脸上忽然泛起了一丝得意之色,不屑地笑道:“想不到如此一来,我反倒悟出了做生意的真谛。似我这般四处诈骗,短短一年时间里,虽然骗得了近万两银子,但最后却生出一场意外,竟然在无意中骗了青城墨客的钱。后来青城墨客的掌舵人墨藏亲自找到我,要我给个说法——我和如今这位墨隐先生,便是在那时认识的——无奈之下,我只得掏钱在青城山下修建了一座关帝庙,谁知庙一建成,当真可谓是门庭若市、香火不绝,若是遇上逢年过节,庙里卖出香烛贡品的利润,以及愚民们募捐的钱财,一天便有上万两银子的进账!比起我先前冒着风险四处诈骗的收入,竟然还要高出一百多倍!”
“于是我终于明白,将信仰卖给这些愚民,才是做生意的最高境界。就好比那些寺庙道观,只要包装得好、宣传到位,让愚民们认为灵验,那便是‘无本万利’的生意!所以后来的这些年里,我便专心在蜀地修建关帝庙,有的是找人募捐,有的是自掏腰包,接连修建了六七十座关帝庙。若是哪座关帝庙的香火不旺,我便让毕忆湘假冒关公去当地杀几个人,再将人头放到关帝庙的供桌上,如此一来,谁还敢不来拜关公?一时间,我这些关帝庙的当真是生意兴隆、财源广进!为了避嫌,我才不得不在成都府开了两家钱庄,对外只说是钱庄的进账,其实那两间钱庄根本就是个幌子,这些年来除去店租和人力,反倒亏了几千两银子。”
听到毕忆潇这一番惊世骇俗的言论,直吓得在场众人都瞪大了眼,想不到这位“女财神”发家的背后,竟是这样的致富经历。再转念一想,这位毕二小姐还不到三十岁年纪,居然便已有了如之此身家,当真有些耸人听闻。
就连“谢贻香”也被吓了一跳,兀自叹道:“佩服!佩服!从正经生意到黑吃黑,再到诈骗,到最后贩卖信仰,毕二小姐的敛财方式,的确令人大开眼界。相比起来,连我都还差了你两个境界!”
那毕忆潇也不理会“谢贻香”,只是向身旁的毕长啸冷笑道:“所以毕府能有今日,靠的全是我的本事。你毕长啸充其量不过是站在台前的一个小丑,又有什么资格来教训于我?”
那毕长啸已然是彻底无语,就像是一个犯了错的小孩,正乖乖聆听着自己妹妹的教诲。而在场众人皆已被毕忆潇的言语所震慑,心中都有些发怵,竟无一人敢去质问于她。“谢贻香”当即沉吟半响,忽然嘿嘿一笑,说道:“有趣得紧,原来毕四小姐的疯病,竟是遗传于自己的母亲?”说罢,她又再次向那“毕忆湘”问道:“云长,你说钱财都在你姐姐那里,可是她分明又是你的姑母。你将钱财交给她,你的母亲可曾知晓?”
那“毕忆湘”方才被“谢贻香”绕晕之后,一直都是神不守舍。此时听到这话,仿佛终于恍然大悟过来,沉声喝道:“不错!毕忆潇到底只是毕忆湘的姐姐,哪值得关某信任?我之所以将钱财交托于她,乃是母亲大人之意。”
“谢贻香”当即追问道:“母亲大人?你是说毕忆湘的母亲,也便是昔日毕大将军的夫人?她岂非早在多年前便已过世了?”
却听“毕忆湘”沉声喝道:“胡说八道,母亲大人当然还在人世!”210