惧怕,仍旧用那双血红色的瞳孔直视毕无宗,冷冰冰地说道:“无论这些事有多么肮脏,这段恩怨终究只是你毕家的私事,与旁人本无关系。然而整件事说来也巧,就在毕长鸣杀死唐晓岳的那天夜里,忽然有两位神秘客人来访,住进了府里的‘龙吟阁’,这位故人眼见机不可失,又以毕家子女的性命作为要挟,叫毕大将军杀死‘龙吟阁’里的那个客人,并且假托关公显灵杀人,将那位客人的脑袋割下来,放到前院里的关公雕像前。”
说着,得一子不屑的一笑,有些嘲弄地说道:“若说世上还有人能够要挟毕大将军,算来算去,恐怕也只有这位故人了。当时毕大将军刚刚才目睹了唐晓岳之死,深知这位故人的威胁绝非危言耸听,再者事出突然,毕大将军一时间也并未弄清这位客人的身份来历……”
“够了!”毕无宗突然开口打断他的话,将手中的青龙偃月刀往地上重重一拄,沉声说道:“不错!你说的一点也不错!我当日亲眼目睹自己的儿子死在这个假毕长鸣的手里,可谓是伤痛欲绝。谁知就在当夜,她又叫人传话,要我模仿关公显灵杀人的手段,去杀掉‘龙吟阁’里住的客人,说此人意图对毕家,毕长鸣之死便是由他设局,若不杀之,我毕府上下便会鸡犬不留!我心痛之下,一时不及细想,当即取了关公雕像上我自己那柄长刀,径直潜入‘龙吟阁’,一刀割下那人的脑袋!”
听他亲口承认,得一子不禁叹了口气,有些同情地说道:“当时毕大将军若能冷静下来好好想想,也该知道能住进‘龙吟阁’的客人,身份自然非同寻常;又或者是去找福管家商议一番,也能得知这位客人的身份。唉,就算是杀人前先盘问几句,哪怕只是点亮‘龙吟阁’里的灯火,毕大将军也该认出那位客人,其实便是皇帝的十一皇子恒王。”
毕无宗当即一摆手,厉声说道:“我当时想不了那么多,更万万没想到她才是这一切的设局者。她说‘龙吟阁’里的客人是谋害毕家之人,我便深信不疑。谁知我得手后从‘龙吟阁’里出来,恰巧被赵若悔这厮撞见,我也没空理会于他,兀自将恒王的头颅拿去前院的关公雕像,顺便也将我的长刀放了回去。事后赵若悔惊醒府里众人,我再次赶到‘龙吟阁’外,才知道死在我手里的居然是皇帝的十一皇子恒王!惊骇之下,我终于醒悟过来,原来真正设局谋害毕家的人,根本就是她自己!”
得一子接口说道:“亡羊补牢,犹未晚也。赵若悔虽然撞破了你的行踪,却因为自身的心魔幻境,将你看作显灵的关公,从而令此案变得扑朔迷离。眼见事情还有转机,为了遮掩恒王身份,于是你便去找福管家商议对策,顺便也向欧阳茶亮明身份,叫他也来帮忙,这才有了后面藏起恒王人头、用唐晓岳的尸体调换恒王尸体等等举措,甚至包括合力谋害看出你真实身份的先竞月。”
这回毕无宗只是冷哼一声,不再说话,得一子紧接着说道:“所以毕大将军杀死恒王,到底只是被人利用的一枚棋子,甚至可以说是真凶用来杀害恒王的一柄刀。”说罢,他当即直视毕无宗的双眼,一字一句地问道:“毕大将军,你的这位故人如此报复于你,从而令整个毕家上下落得如此境地,难道你就不想找她问个清楚?”
听到这话,毕无宗的脸上顿时一片阴晴不定。过了半响,他忽然闭上双眼,长长地叹了一口气,说道:“是该找她问个清楚了。”
毕无宗这话出口,得一子便再不理会于他,继而转头望向跪倒在地的毕忆潇,似笑非笑地说道:“毕二小姐,这些年来你也替她做了不少伤天害理之事,甚至连自己的兄弟姐妹、包括自己的亲生父亲也算计在了其中。试问人非草木,孰能无情?想必你在替她做下这些事的时候,心里的滋味也不太好受;只可惜她的吩咐,你又是不能不听。”
众人这才发现跪倒在毕无宗面前的毕忆潇早已泣不成声,一双眼睛更是哭得通红,断断续续地说道:“我……我也没办法,因为……因为她毕竟是我的……”得一子点了点头,缓缓说道:“若要问你,的确有些为难于你。事到如今,恐怕也只有将她请出来,亲自说个明白。”
他话音刚一落下,便听一阵凄厉的女子笑声从前厅后面传来,继而用沙哑的声音厉声喝道:“我早就已经来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