丫头到底是焦头烂额,走投无路之下,终于唤出了你!”
听完得一子这番话语,“谢贻香”虽然努力挤出一个笑脸,但笑得却有些尴尬,缓缓地道:“你这话我却有些不明白了,莫非你费尽心思,绕出这么一个大圈子,到头来却只是要和我争个输赢,证明我输了?这对你而言,能有什么好处?”得一子双眉一扬,正色说道:“人生在世,犹如各持黑白博弈,若是没有博弈之对手,纵然能苟活百年,又有什么乐趣?那我不如去死。”
“谢贻香”缓缓摇头,苦笑道:“看来要令你失望了。我从来不需要什么对手,更不想有什么对手。”得一子沉声喝道:“你我既已相见,便由不得你!”
说罢,他便不再理会“谢贻香”的反应,自言自语般地说道:“你可知今日的你,为何会输在我的手里?原因有三:其一,你在明我在暗,你虽知我,却不知我意图,此乃天时,亦是人谋;其二,我一早便已前来蜀地,可谓是有备而战,而对你来说,毕府里这桩命案不过是一场突如其来的遭遇之战,你输给我,自然在情理之中,此乃地利;其三则是人和,你终究只是个化身罢了,甚至只能算一个残缺不缺的鬼魂,凭什么与我的真身相斗?所以——”
说到这里,得一子当即探身向前,将自己的脸贴近“谢贻香”的脸,用那双血红色的瞳孔死死盯住她的双眼,一字一句地说道:“——所以,但愿你的真身,不要再令我失望!”
说完这话,得一子便重新挺直腰身,自怀中摸出一张早已画好的符纸。而座椅上“谢贻香”则是脸色惨白,就连嘴角也微微抽搐起来,继而沉声问道:“你想怎样?”得一子不假思索地回答道:“当然是要祛鬼。”
当此局面,“谢贻香”眼神中虽然透露出惊恐之意,反倒仰头大笑起来。她兀自笑了半响,忽然低头猛吸了一口旱烟,喷出的烟雾笑道:“我虽不识得你,但你同样也不识得我。试问你连我这个‘鬼’是谁都不知道,又谈何祛鬼?”
只见得一子不屑地一笑,说道:“我当然知道你是谁。”说罢,他突然将手里的那张符纸从中撕作两片,继而不停地撕扯,将一整张符撕成一大把黄纸碎片。他将这些黄纸碎片随手洒落在旁,正色说道:“谢贻香,游戏结束了。”
“谢贻香”听得一子称自己为谢贻香,不禁微一愕然,随即哈哈大笑起来,不屑地说道:“旁人看不透,倒也罢了,但你却不同。你知道我并非谢贻香。”
得一子摇头说道:“你当然是谢贻香。无论过去、还是现在、或者将来,你都是谢贻香。”“谢贻香”脸色微沉,冷笑道:“我听不懂你在说什么。”
得一子用那对血红色的瞳孔凝视“谢贻香”,缓缓说道:“所谓道法神通,其根源乃是天道,是天理;至于持印步斗、画符念咒,不过是哄骗世人的手段。而今你我皆是明白之人,方才我撕毁符纸,便是要和你开门见山、聊个通透。而你则是当朝大将军谢封轩家的三小姐,江湖上人称‘竞月贻香’的谢贻香,当然能听懂我的话。”
这话一出,“谢贻香”似乎有些不太自在,又奋力吸了两口旱烟,皱眉说道:“看来我和谢贻香之间的关系,你到底还是没弄明白,否则便不会在此大言不惭了。”得一子不屑地说道:“区区‘寄魂之相’,也便是俗称的‘鬼上身’,有什么值得稀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