数,从来都是无案不破、无凶不缉,所以才被世人称作‘恶人磨’。如今峨眉山上的这桩怪案既已真相大白,止尘庵里的两名凶手也已认罪伏法,剩下的事,不过是处理贼赃罢了。对此商某人一点兴趣也没有,这便告辞!”说罢,他果然头也不回地沿小路回止尘庵,竟是再不理会岳大姐、谢贻香和先竞月等人,转眼间便去得远了。
眼见北平神捕商不弃就此退出,谢贻香和身旁的先竞月交换了一个眼色,都能看出对方心中的犹豫。要说这具婴孩尸体到底是什么邪物,在场众人谁也说不清楚,朱若愚坚持不肯将其烧毁,只说要自行处理,也看不出这当中会有什么严重的后果,似乎也说得过去。而且在场的还有峨眉剑派这许多高手,再加上一个手持定海剑的朱掌门,就算是谢贻香和先竞月二人强行出头反对朱若愚的决定,自问也没这个实力,还会因此开罪整个峨眉剑派,就此结下梁子。
就在两人犹豫之际,那风若丧又说道:“这位捕头大姐,峨眉山上的这桩案子,一直是由你嘉州府衙门负责,眼下应当如何处理这具婴孩尸体,自当由你代表嘉州府衙门决断。至于‘竞月贻香’二位,不过是路见不平、拔刀相助,自然不会干涉嘉州府衙门的决断。眼下朱掌门怀疑这具婴孩尸体极有可能是他的儿子,宁可认错,也希望能由我峨眉剑派能将其入土为安。不知捕头大姐意下如何?”
谢贻香不禁暗骂一声,风若丧这番话无疑是提前堵上了自己和师兄的嘴,点明两人无权干涉。眼见岳大姐还有些茫然,风若丧又补充说道:“即便是嘉州府府尹,也要买我峨眉剑派的几分薄面,适才朱掌门曾说过,事后要给嘉州府府尹亲自修书,表彰你此番功绩,我峨眉剑派上千名弟子也会铭记于心。一旦大家有了这次交情,往后若是遇到什么麻烦事,那便好办得多了。捕头大姐吃的既然是公门饭,此中厉害自然清楚,原不该由在下把话挑明。”
谢贻香和先竞月不禁暗叹一声,想不到这位峨眉剑派的副掌门倒是个人物,三言两语间便已软硬皆施,彻底掌控全局。正如风若丧的言下之意,以峨眉剑派在蜀地的威望,岳大姐若是还想继续留在嘉州府衙门当差,眼下也只能退让,任由朱若愚拿走这具婴孩尸体。
只见岳大姐已从腰间摸出旱烟竿,点燃了深吸两口,陪笑着说道:“既然贵派要让嘉州府衙门来做决断,那在下便狂妄一次,代表嘉州府衙门做这个决断。”说到这里,她陡然收起笑脸,一字一句地说道:“嘉州府衙门赞同凌云僧的建议,这具婴孩尸体,无论如何也该当场烧掉!”
这话一出,在场所有人都是脸色大变,想不到如此一个小小的女捕头,居然敢公开和“蜀中四绝”之一的峨眉剑派叫板,当真是不知天高地厚。那风若丧有些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追问道:“你……你说什么?你可要想清楚了。今日你若是不肯给峨眉剑派这个面子,那你这个捕头,恐怕也不要做了。”
岳大姐吐出一口浓烟,淡淡地说道:“我一介女流,在衙门里当差,不过是混口饭吃罢了。若只是为了填饱肚子,做什么行当不行?捕头的差事若是做得不开心,又或者昧了良心,那不做也罢。”
谢贻香本已打算就此罢手,听到岳大姐这话,顿时心中一荡,当即上前站到岳大姐身旁,接过话头说道:“说得好!不知峨眉剑派是否也愿给我金陵刑捕房一个面子,依照凌云僧的意思,将这具婴孩尸体就此焚毁?”说罢,她又补充说道:“这也算是给皇帝的亲军都尉府一个面子,更是给家父谢封轩一个面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