有一道无形的寒意出现在他身前,就好似一道坚不可摧的寒冰屏障,显然是要硬接先竞月的这一招“独劈华山”。
一时间,在场的峨眉剑派众人皆是大惊失色,谢贻香更是差点惊呼起来。她和先竞月同出于刀王门下,师兄这一招“独劈华山”她不知看了多少次,记忆中还从未有过失手,即便是毕无宗这等绝世高手,不久前也丧命于此招之下。今日面对手持定海剑的朱若愚,先竞月虽然一上来便受制于对方的寒意,却还是伺机发出了这一招。倘若峨眉剑派的掌门人因此而命丧于此招之下,那么自己师兄妹二人和峨眉剑派之间,也便结下了血海深仇,对方说什么也不可能让己方活着下山,真不知师兄为何会做出如此莽撞之举。
谁知战圈中的朱若愚全力凝结出寒意屏障,对方迎面劈落的这一刀却并未攻来,而是从他身旁滑落过去,随之而来的杀气也和他擦身而过,根本就没触碰到他分毫。难道竟是先竞月在寒意的侵袭下浑身冻僵,所以这一招才会失了准头?可是以先竞月这等高手,即便是力不从心,也不该出现如此大的偏差,莫非先竞月这一招,根本就没打算劈向朱若愚?
想到这一点,朱若愚陡然醒悟过来,连忙回头望去,脸色顿时一片惨白。而先竞月全力发出这一招“独劈华山”之后,再也无力抵御定海剑的寒意,当即扑倒在地。但他的脸上却露出一丝淡淡的微笑,沉声说道:“我从不向女人和孩子出刀,不想今日却破例了。”
听到这话,众人急忙举目望去,只见朱若愚身后的山洞洞口处,地上那具从血池中捞出的婴孩尸体,分明已被先竞月这招“独劈华山”的隔空杀气从中劈作两半,流淌出满地的黑鲜,形貌极是恶心。谢贻香这才释怀,原来师兄一开始便早已做好盘算,至始至终便是为了毁去这具婴孩尸体,从而断绝朱若愚的贪念;只要能毁掉这一祸根,那便是釜底抽薪,峨眉剑派和己方的争执自然也便迎刃而解,甚至是再不复存在。
至于从山洞血池里捞出的这具婴孩尸体,且不管它是什么邪物,又或者当真是什么妖怪,此刻被先竞月一刀劈作两半,显然已被彻底毁去,再无法生出什么祸事。见到这一结局,谢贻香可谓是又惊又喜,想不到自己和师兄多时未见,原以为这些日子里自己已然进步不小,谁知就今日之事来看,无论是作派还是手段,师兄依然远胜于自己。当下她“唰”的一声拔出腰间乱离,飞身抢到先竞月身旁,向对面的朱若愚说道;“到此为止!我师兄已经受伤落败,今日一战,是朱掌门胜了。”
旁边的岳大姐见到那具婴孩尸体居然被先竞月一刀毁去,欣喜之下,也连忙回过神来,接口说道:“今日朱掌门和竞月公子的这一番切磋,显然已经分出了胜负;朱掌门毫发无损,竞月公子却已无力再战,自然是朱掌门完胜,可见峨眉剑派不愧是我蜀地武林第一派。既然胜负已分,朱掌门若是再对竞月公子出手,那便是有违背江湖道义了,非但堕了峨眉剑派的声威,甚至还有谋害朝廷命官的嫌疑。”
朱若愚此时正望向那具被劈作两半的婴孩尸体,手中的定海剑不住颤抖,显是怒到了极致。旁边峨眉剑派众人眼见掌门人毫发无损,一时也不知该说什么。谢贻香连忙补充说道:“方才朱掌门怀疑这具婴孩尸体是自己的亲生孩儿,所以才执意要将他入土未安。不料师兄在与朱掌门切磋之际,由于不敌朱掌门神威,出刀时这才失了准头,不慎将这具婴孩尸体毁坏,当真是惭愧之极。”旁边的岳大姐也说道:“正是,既然事情发生了这等变故,我嘉州府衙门也不是不通情理,那还是将这具婴孩尸体交由朱掌门处置,让他入土为安罢便是。”
听到两人这一搭一档,朱若愚猛地收剑回鞘,转头朝三人厉声喝道:“滚!全都给我滚下山去!峨眉剑派众弟子听令,传我掌门号令,这三人今后若是再敢踏上我峨眉山半步,左脚踏上砍左脚,右脚踏上砍右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