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鼓作气,争取在半夜时赶到嘉峪关。约莫在午时前后,陆将军派出的那两千剿匪的军队得到周师爷的传唤,也尽数赶了过来,一路护送着众人沿官道前行。先竞月和剿匪军队的两名将领交谈一番,才知道前两日突然发现小股贼匪的踪迹,引得这两千人一路往南面追赶,最后扑了个空,所以剿匪军队前几日才没留在队伍附近护送。
有了这两千剿匪军士的护送,自然无需担心贼匪来袭,众人也松下一口大气,但心里却被瘟疫带来的恐惧所笼罩,一路上默不作声。先竞月之前和谢贻香、商不弃两人追寻宁萃留下的“玉门走尸”一案,出兰州城一路西行,经过嘉峪关赶去玉门关,也是走的这条官道。如今沿着来时的道路折返,却已物是人非,不禁心潮起伏,思绪万千。
算来谢贻香和商不弃两人应该早已抵达天山,却不知是否已经破获了最后的“天山坠龙”一案,同时将那“撕脸魔”宁萃缉拿归案。此时先竞月再来回想,当时宁萃所谓的“玉门尸”一案,恐怕并不是“阴山堂”道士借赶尸之名夹带走私这么简单,而是指后来出现在玉门关的这些活尸。只可惜明明已经知道整件事是由神火教又或者是那个言思道在幕后搞鬼,但面对玉门关的这场劫难,自己却根本无能为力。
话说眼下的局面也容不得先竞月多想,如此加急赶路,待到傍晚时分,离嘉峪关已不过百里之遥。由于陆将军严禁剿匪军队进入嘉峪关百里范围内,剿匪军队的两名将领不敢违抗军令,只得和众人道别,叮嘱周师爷和王参将一路小心。
于是还是由周师爷和王参将带着一百名军士走在前面,中间是李刘氏和众百姓,先竞月和一半军士留在最后压阵。由于昨夜的一番折腾,军士和百姓几乎没睡,苦苦撑到现在,早已疲惫不堪。但想到前方不远便是嘉峪关所在,所有人只得打起精神,奋力前行。又走出五六十里地路,天色已然黑尽,一轮圆月当空升起,将整片荒漠映照得一片通明。没过多久,便见西北方向的荒漠之中,忽然翻腾起一大片尘灰,如同海浪一般朝众人这边而来,稍有经验的军士顿时脸色大变,说这是马队奔行时扬起的尘灰,看这架势,来的少说也有一两百骑。
要知道因为玉门关的活尸一事,玉门关和嘉峪关两处关隘已封闭了近两个月,哪里还有行走的商队?显而易见,此刻月色下自西北方向奔行而来的马队,定然便是“脏胡子”和“库里魔刀”这两路贼匪组成的队伍。只是没想到这些贼匪如此狡猾,竟能避开陆将军派出的两千人剿匪军队,此刻纵马追赶,分明是吃定了先竞月这一行人。
既然避无可避,那便只能硬着头皮迎战。当下先竞月便催促中间的百姓加速前行,自己和后面压阵的一百军士则放慢脚步,让军士们张弓搭箭,全都将弓弦拉到满月,只等对方的马队过来。
谁知队伍中间的百姓慌慌张张地跑出十几丈距离,猛听一阵沉闷的号角声响,官道两旁的荒漠里突然钻出数十个脏兮兮的贼匪,纷纷手持畏兀儿族的弩箭,只管瞄准队伍中间的百姓激射。一时间但见弩箭如雨,自官道两旁铺天盖地而来,顿时便有十多名百姓中箭倒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