完那一段斜坡,便彻底离开天山北脉,进到南面的荒野之中。到那个时候,你二人若想活命,便要在走完斜坡之后舍弃这群山羊,改作徒步在荒野里前行,而且必须和先前一样,由这个丫头一路搀扶着公孙莫鸣,一步一步向南行走,走得越慢越好。否则便是死路一条。”
听到得一子这番话,众人都有些莫名其妙,不明白他教宁萃行此举动的用意何在。宁萃更是冷笑道:“小灵的手脚已经行动如常,根本无需旁人搀扶,等到一个时辰之后,说不定连轻功也能恢复大半,你却要我们舍弃这群山羊,还要我搀扶着小灵缓缓前行,是生怕神火教的人追不上我们?哼,真要照你说的做,那才是死路一条!”得一子却不做理会,仿佛根本就没听到她这番话,继续说道:“之后你二人一路往南走出荒野,再翻过天山中脉,便是汉唐时的轮台所在,继而返回中原,也便算是彻底摆脱了神火教的追捕。”
说完这话,得一子便吩咐身后的谢贻香,要她驱使两人所乘的这只山羊离队,改作往西奔行。谢贻香不料他如此快的便要做出决断,连忙问道:“这……这……我们四人在这里便要分手了?那往后应当如何躲避积水和明火二尊者的追捕,小道长难道不打算将计划告诉他二人?又或者……又或者没有其它需要叮嘱他二人的?”得一子冷冷回答道:“该说的我已经说过,他二人若不是蠢货,自然能够化险为夷。至于他二人的生死,非但与我无关,又与你有什么关系?”
谢贻香微微一愣,随即回过神来。整件事情自己不过是个局外人罢了,全因为当日在蜀地峨眉山上撞见了“北平神捕”商不弃,为了追捕“撕脸魔”宁萃归案,自己这才被卷入其中,继而误打误撞地参与了今日这场所谓的赌局。赵小灵是否落入神火教手里,是否会重新出任神火教教主,和自己的确没有什么关系;至于宁萃的死活,真要细算起来,自己还应该杀了她替商不弃报仇才是。而眼下大家既然要分道扬镳,让宁萃带着赵小灵南行,自己又何必担心他们是否能够逃离神火教的追捕?
谢贻香本就是拿得起、放得下的人,想明白了这一点,当下也懒得和宁萃、赵小灵二人道别,双腿一夹身下山羊,再伸手去掰山羊的羊角,她和得一子共乘的这只山羊便从羊群中离队,兀自停到了一旁。宁萃见两人说走就走,终于有些惊慌,她和得一子虽然接触不长,但也深知这个小道士的脾气,方才的一番话他既已说完,便再不会告诉自己更多。宁萃连忙停下脚步,高声问道:“你叫我搀扶着小灵在南面荒野缓步前行,难道是要我们就这么一步一步走回中原?”
得一子冷哼一声,淡淡地说道:“只要危险一去,随你们怎么走。至于什么时候才是真正避开了危险,除非你是个不折不扣的蠢货,否则届时自会知晓。”
话音落处,山羊上的赵小灵因为穴道毕竟没能完全解开,已随羊群奔行出了好远。宁萃呆立片刻,最后只能狠狠地瞪了谢贻香和得一子一眼,展开轻功踏雪追去,转眼便同羊群消失在了远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