四处暗桩附近往南追赶。另一路追兵则是那个家伙先前在东面布下的五、六、七、八几处暗桩,如今既已确定我们是往南面逃离,那么后面这几处暗桩自然无用,也会取西南方向追赶过来。再算上积水和明火二尊者这一路,这三路追兵的起点虽有不同,却是朝着同一处目的地而来,那便是东面第四处暗桩正南方向的天山北脉南面山壁,也是公孙莫鸣和那丫头此刻敢去的地方。”
听完得一子这番分析,原本有些惊慌的谢贻香反倒心念一动,试探着问道:“所以小道长方才安排我们两人离队,其实并不是要袖手旁观,再不理会他二人的死活。相反,我们两人此刻的西行,乃是要替他二人引开这三路追兵?”话音落处,前面的得一子顿时陷入沉默,过了半响,才终于冷哼一声,淡淡地说道:“也可以这么说。”
谢贻香顿时释怀,这个双瞳小道士的虽然言辞刻薄,到底还是兑现了自己的承诺,要帮宁萃和赵小灵逃离神火教的追捕。当然,对他这样的人来说,所谓的“承诺”可能根本一文不值,他之所以“救人救到底”,还不是为了胜出这场赌局,从而战胜提出这个赌局的言思道。谢贻香又问他的详细安排,要如何才能替宁萃他们引开这三路追兵,得一子却冷笑道:“此事说来复杂,你只需静观其变便是。眼下约莫是申时三刻,再等两刻工夫,自然就有分晓。”
当下两人乘山羊继续西行,由于冬季日短,这天山北脉又地处西域,此刻虽然还不到酉时,却已是日薄西山之象,将整个天山北脉镀上了一层淡淡的金色;而两人此时的西行,就仿佛是在追赶着西边的落日一般,眼前景色可谓是壮观至极。谢贻香哪有心思欣赏这番美景?待到所乘的山羊又行出二十来里,忽觉昏暗的天空中依稀有一道绿光闪烁,转头望去,却是一朵淡绿色的烟火在自己的东北方向当空炸开,照亮了整个天山北脉;略一推算,那地方正好是墨塔东面的第四处暗桩附近。
要知道在这场赌局开始之前,言思道便已令同行的畏兀儿军士提前布下了暗桩,皆以烟火为讯号。若是放出绿色烟火,便意味着暗桩处的军士见到了赵小灵一行人的踪迹,以此作为标记;若是放出红色烟火,则表明一行人已对暗桩处的军士下手,以此作为警示。而眼下在东面第四处暗桩附近升起的这朵淡绿色烟花,正是暗桩处军士所用的信号,谢贻香之前便已见过三次。她略一思索,顿时醒悟过来,说道:“之前我们拔去东面第四处暗桩时,小道长已将军士手里那枚红色的烟火当场放出。除此之外,我们在扒去那些军士衣服的时候,还从他们身上找到了一枚淡绿色的烟火筒,我记得当时是被你收进了怀里……难道如今炸开这枚烟花,是你……你的安排?”
得一子只是冷笑一声,并不作答。谢贻香话一出口,心中已是雪亮一片,继续说道:“我明白了,当时我们从东面第四处暗桩乘马鹿南行,行到三十里开外时,躲进一片丘陵当中避开了前来追赶的明火尊者。随后我们徒步前行了两三里,你再次画符念咒,想要引来新额坐骑,谁知还没来得及做法,便恰巧撞见了一群山羊过来……所以你当时在雪地里摆弄了许久,其实是在布置那一枚淡绿色的烟火筒,好让这枚烟花在此刻放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