听到谢贻香报出这一连串的身份,城门口的一众军士已是骇然当场,也不知这个二十来岁的小姑娘所言究竟是真是假。过了半响,终于有军士上前说道:“弟兄们都是粗人,没见过什么世面。既然姑娘说自己是……是这个朝廷派来的人,我等也是无从分辨,还请姑娘移步,随我们面见方大人,交由方大人定夺。”
眼见自己的一番说辞已将这些军士震慑当场,谢贻香便不再多言,也懒得去要回自己的马,冷冷说道:“带路。”军士们不敢怠慢,连忙从队伍里分出两人,领着谢贻香往宁义城中而去。一路上谢贻香放眼望去,但见街道两旁皆是破败不堪,家家户户关门闭户,就像是刚被贼匪洗劫过似的,沿街更不见一个摆摊的小贩;偶尔撞见几个百姓,也是状如难民,兀自蹲坐在街边,伸出脏手向谢贻香讨要食物。
见到城里的这一副光景,谢贻香忍不住向前面的军士询问,说道:“眼下宁义城虽已被恒王叛军重重包围,但听说恒王曾传下‘兵不血刃、不杀一人’的军令,所以并未号令麾下叛军攻城,只是以围困之势逼迫你们的方大人投降。既然如此,城外的叛军也算是‘先礼后兵’了,城里却为何落得如此光景?”前面的两名军士听到这话,都是冷笑一声,当中一人便回答道:“叛军的确不曾发起攻城,但他们这一份歹毒的心肠,却比攻城还要可怕十倍!要知道这近一个月下来,整座宁义城被水泄不通,莫说是城里的人,就连一只苍蝇也飞不出去,但叛军却还要放外面的百姓进来,目的便是要耗尽城里的粮草。倘若方大人坚持不肯投降,只怕过不了多久,这城里所有的人都要被活活饿死了!”
谢贻香这才恍然大悟,原来恒王的叛军打的却是这等如意算盘,想要切断宁义城里的粮草来源,不费一兵一卒拿下整座宁义城;难怪城里会有如此之多的难民,就连这些守城的军士也要去和孩童抢食物。她不禁沉声问道:“城里的粮食还能支撑多久?”那军士嘿嘿一笑,却不答话,另一个军士则是按捺不住,高声说道:“早在三日之前,方大人便令让我们屠杀所有的军马,烹煮马肉充饥。眼下这座宁义城里若是还能找出一头活着的牲口,便算你有本事!”
说话之间,三人已转过一个路口,正是宁义城里的衙门所在,却是大门紧闭。而在衙门前方,则是一大片空地,此时正围坐着数百个难民,放眼望去,全是骨瘦如柴,一个个无精打采、眼神呆滞,显是因饥饿所致。话说谢贻香来的倒是时候,恰好是午时前后,只见衙门旁边的侧门已经从里面打开,几名衙役将一个冒着热气的青铜大鼎抬了出来,发出阵阵诱人的香味,显是烹煮的食物。
外面的数百难民顿时沸腾开来,争相涌向那个青铜大鼎,抬鼎的衙役连忙喝止,叫道:“都给我排好了队!谁要是不守规矩,大家都没的吃!”如此招呼了许久,衙门外这数百难民才勉强排出队伍,拿着碗依次去那青铜鼎前。
谢贻香这才看清,原来这些衙役竟是将这个青铜大鼎当作了烹煮的大锅,乃是熬了满满的一鼎喂猪的糠。再仔细一看,鼎中却几乎都是白汤,每个上前领取的难民碗中,最多不过一点糠皮碎屑,引得众人连声咒骂。当中便有难民恨恨说道:“城外恒王的军队也是皇室正统,此番... -->>
本章未完,点击下一页继续阅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