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再用竹签串起,撒上食盐炙烤……”得一子不等他把话说完,已将身子凑上前去,用自己那对血红色的瞳孔和杜师爷四目相对,缓缓说道:“根本就没有什么妖怪,也没人用菜刀剔下你手臂上的肉。你所说的这一切,不过是你的一场噩梦而已。”
地上的杜师爷目光不动,过了半响,才回答道:“不是噩梦……不是噩梦,是真的……”得一子摇头说道:“你的这条右臂,分明是被人用刀斩断,哪有什么妖怪剔肉?不信你仔细想想,当时是否有一道刀光闪过?是否有刀锋劈中你骨头的声音?是否有断臂时难以忍受的疼痛感?”
听到这话,杜师爷的目光已有些涣散,过了许久,终于喃喃说道:“是……是刀斩断了我的右臂。我看见了刀光,也听到了声音,还感觉到了疼痛……”得一子沉声说道:“不错,你终于想起来了,你的右臂的确是被人用刀斩断。”顿了一顿,他又问道:“是谁斩断了你的右臂?”
地上的杜师爷沉默不语,显是并不知晓,得一子便说道:“今日是五月初三,你奉命巡查全城,在城南开平街上撞见一个状如乞丐的中年男子。那男子虽然浑身肮脏,却是面色红润,不像是挨饿已久的城内百姓。于是你严加盘问,终于令那男子露出马脚,乃是城外恒王叛军混进城内的奸细。那奸细被你识破,情急之下,便抢过旁边衙役的腰刀向你一刀斩落,当场砍断了你的一条右臂。幸好宁义太守方铁衣及时带人赶到,这才将那奸细诛杀当场,救回了你的性命。”
杜师爷默然片刻,随即回答道:“是。”得一子便叫他将这番话复述一遍,他果然一字不漏地说了一遍,显是对此深信不疑。得一子最后又说道:“你虽是亲军督尉府派来宁义城的校尉,但这些年来你伪装得极好,宁义城上上下下皆不知道你的真实身份,就连太守方铁衣也毫不知情,否则他今日也不会救你回来。”地上的杜师爷又是一阵沉默,开口说道:“是。”
得一子这才吐出一口长气,重新转回他眼中那对灰白色的瞳孔,说道:“所以这里既没有什么妖怪,你亲军都尉府的身份也并未暴露,只是因为断臂之伤,导致你神志不清,这才做了一场噩梦。你且好生歇息,待到一觉醒来,自然便会云开雾散,再不必因此而困扰。”
说罢,他便伸手揭下贴在杜师爷额上的符咒,随手一晃,整张符咒便自行燃烧起来,化作灰烬散去。那杜师爷立刻闭上双眼,重新晕死过去,再也不省人事。
得一子这一连串的举动看得在场众人目瞪口呆,良久说不出话来。直到得一子抖了抖身上的道袍,重新坐回到椅子上,谢贻香才终于回过神来,忍不住开口问道:“小道长,你……你这是催眠之术?”得一子怒气未消,白了她一眼,冷冷说道:“催眠个狗屁!这是道术,是无上的道法!”
说罢,他又补充说道:“方才我施法打灭此人的三魂六魄,却独独唤醒他六魄中的‘灵慧’一魄,予以道术矫枉,从而治好了他的失心疯。哼,为了让你们能够听懂,说得简单一些,便是我篡改了他的记忆,将他当时的遭遇尽数从脑海中抹去;如此一来,就如同釜底抽薪,断了他受惊的源头,病症自然随之痊愈。待到他一觉醒来,神智便能恢复如初,再也记不得那些可怕之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