数揭破,令她心中再不纠结。当下谢贻香正要再寻言思道的麻烦,谁知言思道一听得一子开口,早已远远跳到一旁,大声说道:“够了够了!此番青田先生重现人世,邀请鬼谷传人与我同来拜见,自有其深意所在。眼下我等身为青田先生请来的客人,又岂能失礼于主人,在青田先生的地盘上大打出手,做出不敬之举?”
他一边说着,一边已用手里的旱烟杆指向远处毕忆潇的尸体,继而冷笑道:“得罪青田先生的下场,想必你们也已看到。试问就连毕大将军家的毕二小姐都在此间丢了性命,又何况是谢大将军家的谢三小姐?”
谢贻香先前被仇恨的怒火冲昏头脑,此时听言思道再次提到毕忆潇,这才理清整件事的来龙去脉。原来毕忆潇和化名“逃虚散人”的言思道,如今都在恒王麾下效力,此番收到那枚青田石印章后,本是要结伴同来,共赴青田先生之约。谁知毕忆潇先到一步,竟然不等言思道从宁义城外赶到,便独自逞强前来拜访,以至命丧于此,无故自缢身亡。
话说青田先生和昔日的毕无宗毕大将军也算故交,最不济也有同袍之谊,但此番以青田先生的名义设局相邀之人,却能对毕无宗的后人痛下杀手,可见对方未必存了什么善心。所以言思道的话也不全是恐吓,若是谢贻香执意要在此间杀人闹事,一旦触怒对方,也有可能惨遭毒手,落得和毕忆潇同样的下场。
想到这一点,再加上言思道替自己开脱的那一大番鬼话,谢贻香虽然还是不肯放过此人,但杀心已在不知不觉中消散了大半。当下她便望向身后的得一子,用目光询问这小道士的意思。
得一子的目光此时依然落在言思道身上,至始至终不曾挪开分毫,当即冷冷说道:“既然这个家伙也是青田先生请来的客人,眼下主人尚未露面,倒不如静观其变,看看对方究竟要耍什么花招。至于他这条贱命,本就一文不值,教训教训也便是了,没必要在此间与他了断私怨。”
话音落处,言思道顿时哈哈一笑,说道:“到底还是鬼谷传人见识不凡,远非那些鲁莽之人可比。况且我等此刻还身在青田先生布下的阵法之中,就连这片树林也没能走出去,若是就此自相残杀,岂不是叫人看了笑话?倒不如罢手言和,大家……”
谁知他的话刚说到这里,便听“啪”的一声清响,左边脸上一片火辣,却是谢贻香忽然靠近,抬手便是一记耳光重重扇在言思道脸上,继而厉声说道:“暂且留你一条狗命,待到此间事了,我再来和你慢慢算账!这一巴掌权且当作利息!”
言思道忽然挨了这记耳光,只觉晕头转向,险些因此摔倒在地。他连忙定下神来,又将自己的右脸凑了上去,嬉皮笑脸地问道:“正所谓好事成双,谢三小姐若是还不解恨,这边脸上不妨也赏一记?”
谢贻香顿时愕然,不料此人的脸皮竟然如此之厚,简直令人发指,只得如他所愿,反手又是一记耳光打在言思道右脸上,大声说道:“这一巴掌是替天下人打的!”
言思道连挨她两记耳光,反倒是一副胜利者的姿态,得意洋洋地说道:“两记耳光越打越轻,可见谢三小姐到底还是心善之人。既然如此,那我便暂且放过你。”说罢,他再不理会眼前的谢贻香,略一整理自己的衣衫,一手托着旱烟杆,一手轻摇白羽扇,向对面的得一子大步走去,口中则笑道:“小道长,当日墨塔一别,转眼已是大半年光景。原以为你从我手里救走公孙莫鸣和宁萃二人,胜出当日那场赌局,又哄得墨寒山背信弃约,率领墨家弟子去助龚百胜驻守嘉峪关,挡下哥舒王子手里的五国联军,已是大获全胜,理当尽兴才是。谁知如今你又千里迢迢赶到宁义城,再次来与我作对,嘿嘿,如此死缠烂打,莫不是这当中有什么误会?要知道我可没有你这般癖好,对男人从未有过丝毫兴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