里也没了联系。对谢贻香而言,这位二哥便是自己最亲的人。时间一长,昔日种种是非对错,似乎也并不如何重要了。
再想到一众绿林好汉说谢擎辉在攻取顾云城时身受重伤,被丹羽一叶一刀劈瞎了左眼,就连左臂也差点没能保住。谢贻香心肠一软,终于还是决意前去探望,看看自己这位二哥。
谁知这一日仿佛是诸事不宜,谢贻香此行又再一次扑了个空,身受重伤的谢擎辉居然已经不在顾云城中。据“天马山”的少寨主范神通所言,原来“平倭联军”此番破敌,宁义城的杨老将军和太守方铁衣已经联名上奏,向朝廷誊录有功之士,谢擎辉和谢贻香兄妹二人的名字也在其中。因为谢擎辉攻破顾云城有功,又是谢大将军膝下唯一的儿子,皇帝听闻他身受重伤,当即传下口谕,令太医院破例为其医治,所以早在三天前便叫谢擎辉动身前往金陵疗伤了。
谢贻香遍寻故人无果,最后只得独自回屋歇息。百无聊赖之际,她才想起最近一门心思都花在与倭寇的战事上,倒是将武功给荒废了。要知道武学一道,本就是逆水行舟、不进则退,换谁都偷懒不得。原以为自己悟出“融香决”的无上妙谛后,在江湖上多少也有一席之地,但此番遇到的丹羽一叶和山本一川这两大东瀛高手,其修为显然都在自己之上,关键时刻若非师兄及时赶到,只怕自己和言思道都要命丧当场,可见自己离真正的高手终究还差的远了。
好在这一个多月的时间里,谢贻香多次与倭寇中的高手交战,凭借《水镜宝鉴录》的偷师伎俩,竟在不知不觉中记下了不少倭寇的刀法,也便是东瀛所谓的“剑道”,与中原武林各派的剑术刀法自是大不相同。如今战事既已结束,左右是闲来无事,她便独自在房中研习,通过“融香决”将这些倭寇的武功尽数融入自己的刀法之中,只觉受益良多,武功也大有精进。
如此过了四五日光景,先竞月和言思道终于率军回到顾云城。谢贻香急忙出去迎接,师兄妹二人久别重逢,却有些相顾无言,不知该说什么。要知道两人本有婚约在身,却在除夕之夜被谢贻香亲手撕毁,如今时过境迁,谢贻香纵然心有悔意,但她本就对婚姻之事还有些懵懂,再加上女孩子天生面皮薄,自然不敢提及此事。而先竞月更不会主动说起,两人简单打了招呼,便各自无言,场面未免有些尴尬。
幸好同行的言思道及时过来解围,笑道:“好教谢三小姐知晓,我同竞月兄此行当真可谓满载而归!非但彻底清剿了江浙地界上的所有倭寇,更在各地官府的相助之下,押解回了五百余名俘虏。加上之前顾云城里和附近的败军,眼下我们手里合计共有八百余名俘虏。你这便去唤那小道士过来,大家一同商议应当如何处置这些倭寇。”
谢贻香应答一声,心思却依然在先竞月身上,兀自站在原地不动。言思道不禁笑骂道:“即便是打家劫舍的土匪,打完胜仗后也得坐下来商讨一番,看看应当如何分赃。如今我等将东瀛倭寇一网打尽,最后应当如何拆分军队、处置战俘,自然不能草率敷衍。正所谓来日方长,你要看你的师兄,今后有的是时间,何必非要在此时此地当着我的面看?”
谢贻香这才惊醒过来,顿时脸颊飞红,狠狠瞪了言思道一眼,说道:“待到此间事了,定要教你死无葬身之地!”言思道不屑地笑道:“要逞口舌之利,谢三小姐只怕缺了些斤两,还是去请你家那位小道长过来为好。他虽已有言在先,说不再理会此间善后之事,但再怎么说此番与青田先生立下赌约剿灭倭寇,当中也有他的一份,眼下要商讨如何处置这些倭寇,他自是不好缺席。”
谢贻香心知他所言在理,嘴上却懒得同他多言,当即向先竞月点头示意,便转身去找得一子过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