手,还是让他避开要害,奋起反击。”
“我当时心中一股怒气支撑,带着不是你死就是我活的莽撞,于平川是拳法大家,看我拳风便看出我心存死志,一往无前,虽然受了重伤,心中却惊讶,忍不住问了一句——‘为什么?’”
黑三爷沉默片刻,叹息道,“我当时如果不那么冲动,也许就没有那桩憾事了,奈何我当时脑中木然,全然不会思考,一力要致他于死地,哪怕同归于尽也在所不惜,我们二人拼了将近一个小时。”
方若华也不由心惊。
别以为看个武侠小说,两个人打架,打个三天三夜的时候都有,可现实中两个高手交手,通常是数招之内就能分出胜负。
毕竟大家都是人,有秘法的高手,通常施展秘法更消耗精力,除了阵法之外,两个人对打三天三夜,没打完人就废了。
两个武道高手在拼死决战中交手一个小时,这时间可绝对不短,只能说一定是棋逢对手,两个人的武功相差无几。
黑三苦笑:“屋漏偏逢连夜雨,我一个有过命交情的弟兄,看上了我的钱财事业,也是对我多年来行事风格很是不满,也在此时发难,盯上了我老婆孩子,骤然动手,我留下保护妻儿的弟兄一看不敌,连忙给我打电话,正好我和于平川交手告一段落,接了电话一听就吓坏了。”
“于平川这人也确实仁义,本已身受重伤,还是助我一臂之力,救了我的妻儿,等事情了结,他却要我发誓,从此金盆洗手,退出江湖,行正路,走正道。不再做任何违法乱纪的勾当。否则自有江湖同道将我诛杀,我不能有怨。”
“我这个人的性子,于平川看得也准,知道我脑子太活,性子野得很,若是放任,不知还要害了多少人去,我当时也是心灰意冷,只求守着妻儿,让他们不受伤害,不想别的,于平川对我有恩,我于其有愧,干脆就应了。”
“从此之后,我和我手底下那些人都断了联系,再不管是是非非,守着妻子女儿,过上了普通的生活,很久没管江湖是非,还是后来无意中得知,于平川伤得很重,那之后不到一个月,就伤重不治,撒手人寰……他的死,是我的责任。”
黑三摇了摇头,“我这手上早就不干净,虽然自以为还算是良心没全被狗啃了的江湖人,但也绝不是好人,杀过的人没有几十个,也有十几个,我不怕死人,也不怕杀人,但于平川,他是个好人。”
面有点坨。
方若华喝完了汤,擦擦嘴,就准备回家,黑三爷也扔下筷子,开车先先送方若华回去。
好像他们经历了这一场血夜,在面摊上一块儿吃一碗六块钱一碗的牛肉面,就是为了说一个并不怎么好听,也不怎么有逻辑的故事。
过了两天,风平浪静,除了有个诈骗团伙落网的新闻出现,到也没什么奇怪的事情发生。
只是有一点,蔡玉总是精神恍惚,还变得特别怕她,一见她就哆嗦。
蔡老板夫妇工作繁忙,但平时对女儿还是颇为疼爱,不免有点奇怪,但自家姑娘变乖了,居然老老实实地去上学,再没有玩离家出走,他们心中高兴,也就没有多想。
这日,方若华打工回去,还没进楼道,旁边阴影里就钻出一三十多岁的男人,手里还拎着三个娃娃。
三个娃娃一声不吭地走到方若华眼前,都抬起头来看她。
方若华蹙眉。
这三个孩子就是她和黑三救下来,结果砸手里的那三个。
两个男孩儿,还有一个小姑娘,生得很瘦弱,方若华一看他们的眼睛,就觉得这三个孩子眼里有狼性,那股子狠劲,真是不像个孩子。
“怎么回事?”
三十多岁的汉子恭恭敬敬地递过来一个文件包。
方若华打开,首先看见里面有一个房产证,地址是在城中村,应该是一套四合院。
房产证上的名字就是她。
方若华:“……”
她和黑三真不熟,不光不熟,她还特别烦那家伙。
再翻,又翻出一封信,只有一页,很是简单。
大意是别的不干净的钱财他都散完了,现在这套房产是干净的,他这些年做正经生意赚钱买的。
他老婆和闺女有一栋联排别墅,就在四合院后面不远的地方。
三个小孩子都挂在了他的户口本上,算是他侄子侄女,目前也和他老婆住在一起。
其它的什么都没写。
方若华蹙眉,还没琢磨出这里面的滋味,就听楼上传来凄惨的哭声,她连忙上去一看,就见蔡老板夫妇两个抱着女儿,完全不知所措,神色都有点凄惶。
蔡玉不知道被什么人给剃了个光头,哭得整个身体都抽动,一脸的惊惧惶恐,整个人瑟瑟发抖,嘴里一个劲念叨:“我不敢了,我再也不敢了,我,我不敢了。”
方若华推开蔡玉的房门,抬头看到墙壁上的字——欺负人很好玩?侮辱人很好玩?敲诈勒索很好玩?我也觉得好玩。
她一看这字,就把黑三的信捏得紧了些。
忽然想到当初黑三试图诈骗蔡老板夫妻来着,难道蔡老板两口子是为自己的女儿受过?
不过细节黑三爷没说,方若华自然不知道,只能安慰蔡老板夫妻几句。
可蔡老板他们怎么会不害怕?
他们姑娘的房间,窗户外面安装了铁丝网,门上还有三道暗锁,大门是防盗门,按说应该非常安全,可现在有人跑到他们家,剃了女儿的头,还在墙上乱写,他们竟谁也不知道,怎么可能不怕?
蔡老板当即要报警,结果蔡玉一把抓住自家爸爸的胳膊,尖叫出声:“不许,不许,不要!”
当父母的拗不过孩子,而且,这事想一想,蔡老板心里也发毛,一时到不敢轻举妄动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