桃花延绵成了一片花海,风一吹,便如同狼一般,花瓣飞舞在阳光下,叫人分不清是在现实还是在梦境。
徐贞娘刚好要上拱桥,见卫安落在后头,又急忙转头来催促她:“郡主快来,大家说要去放风筝游湖,咱们去前头找一片空地,您若是不喜欢,便在旁边坐着?花房里的许多牡丹也开了,您看看有没有喜欢的,到时候挑几盆带回去,也是我的一片心意了。”
她说话轻巧好听,完全没有了前阵子的灰心丧气,旁边几个徐家的姑娘忍不住都松了口气。又有意无意的看了卫安一眼。
卫安全当成没瞧见。
兵来将挡水来土掩,徐家想做什么,很快就知道了。
姑娘们自去玩了,临江王妃便对徐大夫人很夸了徐贞娘几句:“到底是贞娘细心又妥帖,很是有主人家的模样,瞧她那样子,便没有她没照顾到的,真是个妥帖孩子。”
面对临江王妃,徐家的人仍旧是恭敬有余,徐大夫人看了徐老太太一眼,笑道:“王妃太夸赞她了,这个孩子面皮薄,当不得您这样夸。”
这是还对之前的事耿耿于怀,临江王妃心里清楚,也并不觉得恼怒,不动声色的叹了口气道:“这么说,倒是我的不是,若不是我,也不会叫这个孩子吃了这么大的亏。”
纵然真的是她的不是,可是谁敢怪她?
一直跟旁边的几个老太太说话的徐老太太便恰是时候的转过头来道:“王妃您言重了,这可承担不起,她小孩子家家,没受过什么委屈,遇见一点儿事儿就扛不住了,原本也该历练历练的,这对她也是好事。我们这样的人家,谁家没经历过些事的?她若是连这点也想不通,那也就枉费了这么多年读的书了。”
临江王妃闻言很是认真的盯着徐老太太看了一眼,心里有些对徐家的态度犯疑,徐家到底是为什么要把卫安给请来?
卫安原本该是在家里待嫁的,按照常理,不该出来做客,卫家肯定也知道这个规矩,更应该知道徐家之前打算和自己联盟却被沈琛截胡的事,既然都知道了,应当已经尽力避开了。
徐家费尽心思把卫安给请来了,到底是打算做什么?
可是不管是做什么,总归对付卫安便等同于对付了沈琛,而对付卫安和沈琛,她总是乐意看见的。
因此徐家老太太这意有所指的一番话说出来,她想了想便道:“您说的是,像是到了咱们这个年纪的,谁不是大风大浪里滚过来的?现在的孩子们一点儿委屈也受不得,碰上些事便以为是一辈子的事,其实这一辈子这么长,谁还记得那么多啊?再过些年,经历的事情多了,自然就知道这是人生常事了,再看看别人,也就都习惯了。”
徐老太太笑起来了,很是恭敬的对临江王妃说:“您说的是,就是这么个道理,从前的事,过去也就过去了,重要的还是以后的路怎么走,以后的事该怎么做,才是要紧的。”
五夫人忍不住心里咯噔了一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