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詹宁侧头看他:“……你别急,我没说沈将军不对嘛。”
夏昭衣收起信纸,一笑:“嗯,不急,不过……我们可以不去河京,先去接他。”“好啊!”武少宁立即道,“这于少爷而言,定是个意外之喜,少爷绝对很开心!”
同样一片月色下,朗朗的松州大地上,谢忠和谢七娘终于将最后一具尸体埋入深挖的土中。
时隔多日,又是炎夏,尸体早便臭了,扔进去的时候一股味,把谢七娘熏吐了好几次。
谢忠更难受,他的身体才有气色,咳嗽之症缓喝不少,眼下被呛得又在那狂咳。
害怕被人听到,谢忠用衣领压着嘴,尽量让动静变小。
回去木屋,谢七娘去舀事先准备好的热水。
出来却见谢忠负手站在院子里,愁眉望着南边。
“干爹?”谢七娘过去,“您在愁什么?”
谢忠看她,叹道:“我这身子,恐怕还得两日才见好。”
“那就多休息两日嘛。”
“我怕长益出事,”谢忠收回视线,朝山上埋尸的地方看去,“前几天我还好好的,这时间一久,我越觉不安。”
“大王他那么厉害,天下谁是他的对手呢,干爹,您不要担心啦,大王不会有事的。热水已好,干爹您早些沐浴,早些歇息。”
谢忠沉了口气,点点头:“嗯。”
隔日一早,附近的村里又有很多人寻来,仍在打听之前失踪的人。
早早起来准备早饭的谢七娘出来打开院门,闻言捏着手绢垂泪:“你们别说,前天我夫君还好好的,也两日没回来了。”
来打听的人心生共情:“你家也有人失踪了?”
“是啊!”谢七娘哭道,“我也想去找,可是我爹还病着呢,一病好多日了,若我出门后也出事了,谁照顾我爹呢?”
众人皆叹,开口安慰她。
谢忠被这些动静吵醒,起来在门后站着,耳朵贴到门上。
谢七娘哭一声哀诉一声,所有人都围绕着她转,劝她别难过。
谢忠抬手摸着下巴的胡子,这谢七娘,他原本想利用完了,就把她卖了,换得些钱赶路用。如今越发觉得,她身上的可利用之处,着实是多。
待人都走了,谢忠开门出来。
谢七娘正擦着泪往回走,脸上哪有刚才的半分悲戚,一脸不耐烦和嫌累地甩了两下帕子。
听到谢忠的开门声,她再度又变脸,扬眉笑起,快步朝谢忠的厢房走去:“干爹,您醒啦!”
谢忠点头,满意地看着她:“可有饭吃?”
“有的有的!灶台上热乎着呢!我给您端来?”
谢忠道:“也可,便端我房中去吧,不过我得先洗漱。”
谢七娘殷勤道:“热水也有的,我这就给您送来!”
“那你快点,我吃完还得再出去逛逛,看看长益有没有差人送信来。”
“嗯!我这就去!”谢七娘匆匆离开。
谢忠笑了,抬手摸着下巴上胡子。
养狗还得给吃的,这谢七娘不仅不用他养,还反过来伺候他呢。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