分出去单过,彼此生活都清淡平静。
齐富的诉求很简单:寻人。
他的儿子不见了。
素辛在一本地理图册上看到,风止县是比秭归县还要偏远的一个小县。
对方这么远找来,那肯定是冲着她外放的名声——抓鬼驱邪而来。
可是对方却是说要自己帮他找人,找他失踪的儿子。
难道是被鬼物抓走了?
素辛先是观察了对方身上的元气和运数,很平常,不像刻薄阴狠之人,也不是大运数的富贵,就是一个普通人。
没有阴气产生,也没有怨煞集聚,素辛无法判断所为何事。
看在对方那么“慷慨”地拿了十两银子作为定金的份上,她决定听对方把自己的事情说完。
齐富大大灌了两口茶水,才正式讲诉道:“大概一年前,镇上来了一家扎纸店,就是用来烧给死人享用的东西,比如房子车马,侍女什么的。做出来的人人畜车马惟妙惟肖,可是生意却不是很好,听说里面的东西都卖的很贵。”
“你知道的,我们那里只是一个很偏远的乡村小镇,普通人能买上一口薄棺敬上香烛就很不错了,那样一个纸扎的人或者车马就要好几两银子,普通人家哪里买的起。”
素辛耐心地听着,时不时插上一句,引导对方的讲诉。
“刚才你说是想让我帮你找你的儿子,现在你说到扎纸店,跟这个有什么关系?你儿子莫不是在扎纸店里失踪的吗?”
按照常理不是应该先介绍自己儿子是怎么失踪,最后见到的时间地点,以及他们寻找情况的吗?
齐富摇摇头,“不不是……”
素辛示意对方继续说下去。
齐富:“大概是两个月前的一天,我去帮人做工回来,拿到一笔工钱,想着第二天就是赶集,又恰逢快要过年了,于是就想着去给家人置办点年货。我就挑着框子,二儿子和小女儿分别坐在框子的前后,我家婆姨也背着背篓跟我一起去,里面装着几只鸡准备卖掉。我们先去布庄给一家人都买了布,我娘和婆姨都会缝衣裳,然后两个孩子吵着要吃糖人…大概是要过年了,那天人很多,等了好久,我婆姨说先去把鸡卖了……买卖家禽家畜在集市的另外一头。”
“我们正在排队的时候,街道上听到传来铜锣的响声,然后是刺耳的唢呐,飞扬的铜钱纸,一队穿着白色孝服的人抬着棺材从集镇上走过……”
素辛问道:“你孩子就是被这棺材掳走了的?”
大概是对方讲诉的铺垫太长,而且这么久素辛也没看出对方身上邪祟的气息,将心中猜测说了出来。
齐富又摇摇头,“不,不是。旁边卖烧饼的老秦说,是镇西头的郑家,好像是儿子死了,大操办一次。没想到挑在这个时候发丧,实在太晦气了。我们都赶紧让到一边,我把两个孩子紧紧牵着。那送葬队伍很长,前后有两个专门洒纸钱的,还有四个吹唢呐,一群哭丧的,再队伍后面跟着长长一队人,他们每人前面都抱着一个纸扎人。跟真人差不多高,脸和嘴唇都涂着红红的颜料,即便是大白天的,看着也很是瘆人。”
“当时人们都在纷纷议论,那些纸人少说也有二三十个,那就是数百两的银子,还有纸牛纸马纸车纸房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