功夫,实际上真的过去好久。
而那婆子便回来告诉他们,说新娘子可能吃坏了肚子,来来回回的拿东西去。
直到天都快黑了,秦家本来在十里的地方接亲的,因为迟迟没来,担心,找了过来。
婆子才把新娘子重新背上花轿,继续赶路,终于在戌时左右赶到了秦家。
然后一系列的礼数下来,把新郎新娘送入洞房的时候便是亥时末了。
……不管是送亲的还是路上的脚夫们,大家心中都有些疑惑,但是总觉得所有一切都被蒙上了一层轻纱一样,迷迷蒙蒙的不真切。
看着婚礼正常举行,便都识趣地没有多嘴多舌,而这些迷惑和奇怪的感觉也随着几杯米酒下肚变得更加迷惑起来。
……苏一时知道窗户外面还有人在听墙角,他急急的进来就是怕让新娘子等的太久。
之前母亲就跟他讲过,女子成婚这一天呐,那可是遭罪的很,基本上一大早就不吃饭……主要是做花轿路上,总不可能随时下地吧。而且都说新娘子如果脚没有到夫家就沾了地,那是很不吉利的,所以都不会吃饭,也很少喝水。
如果到了夫家,晚上闹洞房又折腾到很晚的话,晕过去的都有。
所以让他早早把那些朋友都打发了,去掀了盖头,好让新娘子先吃几口再说。
苏一时心情很是激动,其实在一年前他就心仪秦姑娘了,在庙会上粗粗一见,即便隔着薄纱的幂子,便从此忘不掉。
后来几近周折才打听到对方是秦家的姑娘,便央父母找媒人去求亲,幸而两家长辈应允,然后便定下了婚期。
所以他哪里舍得让对方独坐洞房受苦,也不管那些朋友怎么笑话,便关上门,怀着忐忑而激动的心情,紧步走到床前。
他心心念念的姑娘就端端正正地坐在床边上,头上盖着红盖头,等着他揭开。
苏一时感觉自己拿着喜秤的手都在颤抖,不过为了让自己心爱的女子少受煎熬,仍旧用很快地速度掀开了盖头。
可就在他用喜秤将红盖头撩开,低头朝新娘子脸庞看去的刹那,顿时发出一声惊恐且撕裂般的叫声。
“啊——”
叫声将这原本喜庆的夜空刺破,慌乱而恐惧地气息瞬间蔓延开来。
外面等着“听”一出好戏的人们觉察到里面的惨叫声太不对劲,便撞门而入。
就看到那床沿上坐着的哪里是“新娘子”,而是一个穿着喜服的纸人!
这纸人还不是那种刚刚扎出来的,更像是被放在垃圾堆里,经历了无数的风吹日晒,变得十分赃物和破旧的那种。
只稍稍一碰,这个穿着凤冠霞帔的“新娘子”便“啪”地一声,直咚咚地摔在了地上。
随着咔嚓的声音,纸人身体因不堪喜服的重负而压塌,变成一个扁扁的纸人。
呜——
屋里凭空刮起一阵阴风,把窗棱子吹的哐哐地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