搬开,快手快脚地在炕上铺了厚厚一层芦苇,破天荒地伸出手扶着薛平贵躺回到芦苇上。
“薛公子,委屈您了。”负责任的钱保姆笑眯眯地帮薛病号盖上被子,转身抱着褥子去给自己整理小窝了。
薛平贵躺在床上,瞪着破烂的天花板发了半天呆,尴尬得说不出话。他不说话,钱浅忙得要命当然也不会主动搭话,屋里的气氛无比诡异。发了半晌呆,薛平贵突然想到,似乎还不知道这位小娘子姓什么,只好忍着尴尬开了口:“夫人,您看我在这里叨扰一日了,还没请教怎么称呼。是我失礼了。”
“姓姚。”钱浅一边整理自己的铺盖,一面头都不抬的回答。
“原来是姚夫人。”薛平贵笑了笑:“我……”
“千万别这样叫我。”薛平贵一句话没说完,钱浅就抬起头,一脸严肃地强调:“我娘家姓姚。叫我姚娘子就好,我并不是姚家夫人。”
娘家姓?!薛平贵又是一呆,他看了一眼钱浅梳得整整齐齐的妇人髻,愣是没敢再多嘴打听。也许人家是有什么苦衷不能说呢……他这个借地方休养的人还是不要乱打听为好,反正也不关他的事。
薛平贵不再乱打听,钱浅自然也没啥自报家门的欲望,两个人就这样安安静静地,一个干活,一个呆呆躺着,到了晚间,薛平贵的晚饭还是黍米粥加点心,钱浅很大方的分给了他一点八宝鸭。
眼下是秋日,虽然八宝鸭放在厨房一天两天也坏不了,但时间久了肯定也是不成的,因此钱浅怕鸭子放坏了,很大方的跟病号薛平贵分享了难得的美食。
薛平贵倒是很吃惊,姚家小娘子看起来不简单啊,这一只八宝鸭子在酒楼里卖挺贵的,这么穷的姚家娘子居然买得起这么好的菜?
“会不会太破费了?”薛平贵有些不好意思地问:“我在此疗伤已经给您找了不少麻烦,怎能在饮食上再让您破费。”
“这是我昨日赚来的。”钱浅笑笑答道:“不是花银子买的,我也买不起。你安心吃吧,这些点心和鸭子若不赶紧吃掉,再放几日也是要坏掉。”
薛平贵低头看了看眼前的千层糕和八宝鸭,最终还是忍住好奇没有乱打听。总归与他无干,他犯不上多嘴,这次的确是麻烦这位姚家小娘子了,等他过了这一劫,自然要好好感激,两不相欠。
因为头几日担心薛平贵感染,钱浅连续几天都没有进城务工,她就在附近砍柴,要么就是留在家里干活。
要说薛平贵这个伤患,真的是超省心了,平时也不需要钱浅照顾什么,只需要每天熬个药,帮忙洗一下裹伤的布巾而已,连换药都用不找她。薛平贵是个典型的古代男人,平时脱衣处理伤口,都要避开钱浅的,更不可能让她帮忙换药,这让钱浅省了不少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