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随意地捡起一根柴禾戳了几下,灶膛的火燃烧起来,照得地面一片黄黄的暖光。
薛平贵依着厨房的门口,默不作声地仔细盯着钱浅的动作,也不知在想什么。这家里连个舀水的瓢都没有,但好歹有个破瓦盆,薛平贵看着钱浅风一样的拎着破瓦盆从他眼前经过,从院子里的水缸里舀了满满一盆的水回到厨房。
钱浅紧接着又拿起薛平贵白天用来喝水的那个缺了口的破碗,从厨房角落的茅草堆里扒拉出来一个陶罐,从陶罐里倒了一些粮食出来,加了些水进去,开始借着灶膛炉火的微光,用这个小破碗捏豆饼。
“你怎么不回去躺着?”钱浅一边忙活一边漫不经心地问道,男主大人像个监工似的站在厨房门口,还是有点碍事的。
“躺了几天,骨头都僵了。”薛平贵叹了口气答道。
“也是。”钱浅很理解地点点头:“是该活动活动。你可以靠里站站,灶火旁暖和。”
“你要做什么?”薛平贵往灶火旁靠了靠,有些好奇地望着钱浅手里的碗。
“杂粮豆饼。”钱浅抬起头冲薛平贵笑了笑:“今日太晚了,不能给你煮粥,只能凑合一顿了。”
“我吃什么都一样。”薛平贵一脸认真的摇摇头:“今日晚了,少一顿也不会怎样,用不着特意麻烦。不过你以后晚上还是别出去了,你家住在山坡上,路不好走。”
“我日常不会回来这么晚。”钱浅一边干活一边和薛平贵说着闲话打发无聊:“今日是在路上耽搁了,遇上了之前那家的人。”
之前那家人?薛平贵懵了一秒瞬间反应过来钱浅说的是谁,他皱起眉,语气有些生硬:“怎么还和他们纠缠?你应当不是生事的性子,难道他们休了你出门还要不依不饶吗?”
“这你可说错了。”钱浅抬起头冲薛平贵嘻嘻一笑,颇为得意的模样:“你从哪看出我不是生事的性子?今日我跟那家的女人打起来了,把她打的够呛。有个路过的老爷子看不过眼,给了我八字评语——‘粗鲁刁横,绝非善类’。”
“动手吗?”薛平贵脸上浮出几分惊诧的神色,但转眼就笑了出来:“瞧不出你竟有这样的本事,倒是小瞧你了。打得好!”
“当然。”钱浅笑嘻嘻地应道:“之前在那家里当牛做马,休我出来了还想继续对我大呼小叫,多大脸啊!我被休出来的时候,村长和他们赵家的族长大约是觉得理亏让他们拿了一百多铜钱给我,那孩子的爷爷觉得我偷了他的钱,想让我吐出来呢!”
“你以前的夫家姓赵?”薛平贵微微挑眉,似乎就是单纯的好奇:“他们找了什么借口休了你?”
“是姓赵。”钱浅点点头:“在武家坡也算是个大姓。说起休我的借口,可笑至极。那孩子不是没活过三岁吗?算命的说他是投胎到赵家来讨债的讨债鬼,债讨够了自然是要走的。因此他们说我是讨债鬼的娘子,留在家里不吉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