sp; 钱浅不再说话,找了个瓦钵开始淘米,而薛平贵则又坐到了灶火前的破矮凳,用一根树枝拨着炉火,一边看着火,一边往灶上的铁锅里添热水。两人都在安安静静的忙,气氛静谧而和谐。也许是因为哭了一场发泄够了,钱浅突然觉得自己一直焦虑的情绪就这样平静了下来,虽然家里还是一样贫穷,屋顶的瓦还没有修好,生活负担照样很重,养家糊口的压力一样不小,但神奇般的,她就是觉得安心了。
“早些吃了饭,烧些热水洗个澡,好好歇歇,你今日四更天就起来做点心了,做好了点心就赶着进城,也累了一天。”薛平贵盯着灶膛中跳动的火苗,慢腾腾地开口,说着再寻常不过的家常话:“明日该挑水了,只剩半缸水,洗过澡,等晚间洗过澡,差不多就用尽了。”
“今天晚了,天都暗了,明日一早再挑水吧。”钱浅也语气平常的答应着薛平贵,就像是一对寻常的小夫妻,说着与生活相关的琐碎家长里短:“我明日再进一趟城,去丞相府应差,顺便看看太师府里有没有什么零活。”
“嗯。”薛平贵头都不抬地应道:“明日我要在家修瓦,不陪你进城了,你早些回来。记得买些灯油回来,也不至于节省到点灯都舍不得。”
简简单单几句话,全都是琐碎的家务事,钱浅和薛平贵一边做饭,一边这样有一句没一句的闲聊,同往常一样,但又不一样。
晚饭是薛平贵买来的蒸豆糕配上黍米粥,还是一样俭朴,薛平贵将蒸豆糕摆在钱浅面前,自己多喝了一碗粥。
“明天我一早起给你做些菜团子。”钱浅想了想,并没有拒绝薛平贵递过来的蒸豆糕:“家里还有前两天上山挖来的野菜,你白天干活,饿了可以吃。”
“我自己能顾得了自己。”薛平贵摇摇头:“还能饿死了不成?若是饿了我自己会做,你别管了。只是九娘,总是这样过日子可不成,转年你就要十五了,总是这样靠着豆饼粗粮,人都要变成豆饼一样干巴巴了。”
“放心吧!”钱浅将碗往灶台上一放,一脸正经地宣布:“会好起来的!不会让你总吃豆饼,我能养得起你!”
哈?薛平贵一脸古怪地盯着钱浅,愣了两秒之后才答道:“谁说我要吃软饭了?”
“平日也没见你有个正经营生,不靠我养怎么办?”钱浅答得无比顺溜:“难不成你要靠泥瓦匠的手艺赚钱?”
薛平贵忍不住摸了摸自己的脸:“怎么?我看起来那么像吃软饭的小白脸吗?”
“是挺像的,”钱浅看了看薛平贵的脸,一脸认真的点点头:“不过没关系,我能养活你,之前不是养了你一个多月嘛,还行,能负担。”
“话都让你说尽了。”薛平贵有些无奈地摇摇头:“谁要你养我了,养家糊口明明是男人该做的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