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能够看出来这一点,很奇怪吗?”白骨失笑,指着秦老头说道:“你眉宇之间已经布满了死气,不出意外的话,还有三个月阳寿。”
“三个月吗?”秦老头自家人知道自家事,可他也只是能够推断出来自己大限将至。至于还有多长时间可活,当真算不出来。
“你们先等等。”药徒儿身躯不断颤栗着,目光惊恐,担忧,惧怕,难以置信地望向秦老头:“秦叔,他说的都是真的?”
秦老头将板凳从他手中拿下来,放在地面:“三十多年前,我有缘得进一座灵山,只可惜我的运强命薄。进入仙山之后不仅没有得到多少好处,反而沾染上了一种奇毒。此毒不会令人立即毙命,甚至不会主动伤害人体器官。但恐怖之处在于,它藏身于心肝之内,不断助长心火和肝火的燃烧,这些年来,受此影响,我的脾气越来越暴戾,越来越难以自控。我甚至已经想象出来了我的死状,心火汹涌,肝火旺盛,怒目切齿,面容狰狞……”
“秦叔……”药徒儿红了眼眶,潸然泪下。
“先别着急上演悲情戏码好不好,咱们这一出不是悲剧。”白骨无语说道:“刚刚不是说了吗,但凡是还有一口气在的,我都能将其拦在鬼门关前,更别说秦老伯您这身强气壮的了。”
“许家小子。”面对死亡阴影,秦老头也无心与白骨置气了:“我承认,能够看出我的状况,你是有一些本事的。但是,没人比我更清楚我的身体,已经是药石无医!”
“说白了,您就是见我年少,觉得我就算是打娘胎里开始学医,也比不上您。心想,连您自己都无可奈何的病症,我一个年轻的后辈如何能够根治,对吧。”白骨直言不讳地说道。
被一口道破了心思,秦老头脸膛有些火热,将信将疑地说道:“真能治?”
“真能治。”白骨颔首说道:“不过,我有条件。”
得到了确定的答复,秦老头也说不清自己现在是什么心情,脑海乱成了一团。不过他没有注意到的是,就在这三言两语间,他被带入了白骨的节奏之中,由最开始的无感,到反感,再到现在的情绪莫名,他的思维已然被白骨主导。
“只要您能够治好秦叔,您就是我的再造恩人,今生我愿做牛做马报答您的恩情。”药徒儿身躯中好似凭空增添了一股力气,猛的从地上爬了起来,嘭的一声跪倒在白骨面前,不断叩首。
这孩子的心思就是如此纯粹:白骨说秦老头不好,他就要和白骨拼命;白骨能救秦老头的命,他便甘愿将自己的命献给白骨。
“我用不到牛,也用不到马,所以不劳你辛苦。”白骨伸手指了指脚前的门槛:“话说,我现在可以进去了吗?”
“啊……请进,请进。”药徒儿挠了挠脑袋,连忙说道。
白骨跨步迈进医馆内,将手中的碧玉烟罗伞收入魅灵世界之中。
秦老头望见这一幕,心中蓦然一动,对白骨的信心又增添了几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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