br /> 季清菱叹一口气,道:“只盼如此了。”
此时殿试排名已是出了这样久,略平头正脸,看得过去的,多半都已经说好了亲事,不要说是国子监的大司成,便是皇帝,也未必能在榜上找到合适的人选。
然而柳伯山给孙女找夫君,就算没有一个进士出身,至少也要有进士之才,普普通通的士子,又怎么能入他的眼。
柳沐禾品貌皆佳,出身也好,堪配她的本来就少之又少,又经了这样一事,柳家的要求未必更高,却势必更苛刻,此刻仓促找来,实在难得宜。
然则却也不能再拖下去,再拖一届,就要二十了。
不过这种事情,季清菱操心也操不过来,只能盼着这难得投契的好友,能交个好运,得一个好归宿了。
第二天,两人一同去了柳府,同柳家长辈辞别一番,季清菱又与柳沐禾说了一会话,依依不舍一阵,就此别过。
因得行李少,每人不过带了几套换洗衣衫,收拾起来其实极快,等到一应分派完毕,交代府中下人行事之后,顾延章自去京都府衙办了驿券,同季清菱各领了一匹驽马,这便启程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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夏至一过,天气很快便热了起来。
此时正值晌午,衡州到赣州的官道上行人少得可怜,而左近的茶水铺子上,却是歇满了往来的行脚客。
李劲正挨桌地给各个客人端茶送水。
赣南并没有什么出彩的东西,只那特产的橙子,却是浓甜芳香,比起其余地方普通橙子要肉质脆嫩,容易化渣。
赣橙虽是秋季上市,可每到夏日,便有许多大商行客来此收购,每每同植户商定契约,等到橙子果熟,以约定价格收购。
他自放弃了科考,本要回乡,偏到了半途,算着盘缠不够,只得半路去找了昔日同窗,坐了几个月的馆,好歹攒了点钱下来,又借又赊,就近寻了一处地方,开了个茶铺赚点小钱。
不想这一处因靠着官道,又因半途一处驿站月前突然被裁减,倒使得他这里生意骤然之间翻了许多倍。
本是他那娘子照顾这一间茶铺,他日间坐馆,晚间回来算了算银钱,倒觉得不如一心看顾这铺子来得划算,多少也要帮儿子攒点钱,将来好进学,索性把馆辞了,夫妻两一并在此看起铺子来。
李劲正倒着茶,却听旁边几个人行脚商人在说话。
“听说孙相公上个月得了急症,差点就没了,陛下亲自剪了龙须,给孙相公做药引,将将救了回来!”说话的人体态如山,旁的人再胖,肥肉也是论层算,只他估计要论打算。
与他坐在一桌的与他体型仿佛,只是而矮了些,看起来便似一个圆球一般,听得他这般说,圆球便道:“我也听得说了,还听说孙相公辞相,陛下把折子留中不发,还下特旨去慰留,又赐了两个医官日夜守着,还叫孙相公先好生休养,等到好了,也不用日日去点卯,五天八天的去一次,也不要紧……”
“这才叫君臣相得啊!”
圆球感慨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