且不说这一处许继宗领了差事,谁又料得到他无心插柳,果然别做出一番事情,那一处范尧臣在垂拱殿中奏对一回,等到出了宫门,回得自己公厅之中,心里却忍不住叹了口气。
也不知道哪里来的蠢货,竟是说那顾延章有心造反。
此事十分荒谬,并不足挂齿,可今日在殿上的一番情景,却叫他不得不深思。
不过是一个小小的黄门口出乱言,不要理会便是,可先有赵昉,后有许继宗,最后便是杨太后本人,都帮着说话,帮着澄清。
这顾延章,何时影响如此大了?
范尧臣也不是杨太后那个蠢的,许继宗今日在殿上那一番话里耍的小聪明,他一眼就看了出来。
一个只见过两回面,从前还是个并无半点起眼的阉人,那顾延章怎的会同他交好?
连个阉人也要交好!
这顾延章,行事也太过油滑!士人的面子都给他丢尽了!
而那小皇帝赵昉……又为何会对其人有这样的好感?居然还帮着说话……
若说威胁,以顾延章的官品并权位,并不可能威胁到范尧臣半点,可不知为何,他就是有些不舒服。
上回满殿人攻讦弹劾自己,骂得那样难听,也不见小皇帝开口帮着说一句话!
难道他在其心里,还比不上区区一个顾延章!
杨太后还要来千叮咛万嘱咐,生怕给那顾延章封赏少了。
自己是那种行事不公的人吗?!
虽说顾延章今次办差,的是十分漂亮,难以挑出毛病来,只是若说得厚赏,却也太过了。
一个二十出头的新进,爬得这样快,简直离谱,再要给他厚赏,岂不是再立下几回功,过上两三年,便能给他钻进政事堂了?!
世间决计没有这样的说法,也没有这样的道理!
还是要叫吏部从长计议,不能任由不懂国是的杨太后在此指手画脚乱指挥。
***
另一头的顾延章,却是不知道宫中竟是有这样一起波折。
他把最要紧的事情办完,一路又巡访了清淤通渠的关键点,另又去看了几处水匮、新田,虽是紧赶慢赶,等到回京之时,却也过去了好几天。
因天色已晚,衙门已是下卯,他索性打发下头人各自还家,自己也匆匆回了金梁桥街。
季清菱一路并无停留,是以比他要早回来三两日,此时正在檐下喂鸟吃米粒,听得门房的信,索性去得内院门口迎他,正正在半路撞上了。
不过几日不见而已,夫妻两个倒真像是如隔三秋,黏在一起回了屋,简单吃了晚饭,复才回了书房里头慢慢喝着茶说话。
季清菱一面交代自己回京之后的见闻,并做了些什么,复又有些疑惑地道:“五哥,我听得一桩奇事,这一阵子京城当有一色传闻,说的是当年延州事变,乃是三大王帮着敌寇入关……”...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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