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这事涉人命,难道你问,他就一五一十说出口吗?”赵老夫人惊诧道。
檀生沉了一沉,再抬头时,看向赵老夫人的目光极为平静,可这平静里掩藏着几分不屑、轻视与蔑视。
“若是祖母你去问,周笃先生或许连一个字都不会回应。”檀生语气平和,“可是若我去问,周笃先生必定知无不言,言无不尽。”
赵老夫人被檀生的眼神与语气呛了呛,再看向赵显,思索片刻后道,“那阿显别去。山里太危险了,老身和阿俏同去,你就留在家中便是。”
檀生轻声一笑。
赵显顿时面红耳赤,当即站起身来,“母亲!这是官场上的事,不是内宅之事!是我在查这个案子,岂能让我的母亲和女…侄女单枪匹马前去!这还叫儿子如何在定京官场上立足!如何做人啊!”
赵老夫人还欲再言,却被赵显一挡。
“母亲不欲再言!若是母亲执意要随儿子同去,那待儿子办完这件案子后便上书自请回江西,官复原职!”
这是赵老夫人的命脉。
赵老夫人再也不敢多言一句,只絮絮叨叨地嘱咐六安和小满,“…去把老爷的东西收拾妥当,记得拿上油纸伞…再包一点干粮…”
“噢噢噢!把老爷最喜欢的那盏砚台带上,万一老爷投了周笃先生的缘呢?”
“还记得带点仁丹与藿香,天儿这么热,若是中了暑气岂非得不偿失?”
檀生做到了说走就走,利落地收拾了两件换洗衣裳,带上官妈妈留下谷穗镇宅,便欲启程。
檀生一见赵老夫人为赵显收拾的那两大包包袱,倒是很想开口问一句。
“叔父,您是准备去秋游吗?”
檀生在心里闷了闷,到底没说出口。
马车派的两架。
檀生与官妈妈一架,赵显一架,赵显的随身小厮担当车夫。檀生马车车夫还是原来那位,一见檀生便挤眉弄眼道,“…大姑娘您放心,小的这几日加班加点地闹明白这京城里到底哪处最好玩了…下回您和翁姑娘出门子的时候记得带上小的…”
檀生笑起来,“那还劳师傅去找一找京师里哪家鸭掌最好吃——翁姑娘或许后两日就回来了呢。”
车夫赶忙连声称是,高声一扬马鞭。
马车直冲而出。
檀生心绪却莫名好了起来。
距离都梁山越近,檀生的情绪便越亢奋,官妈妈害怕小姑娘晕车连身催促檀生去躺着睡一睡,檀生躺了片刻又异常兴奋地起身撩帘子问,“师傅!还有多久!?”
车夫被问得不厌其烦,“还早呢!还得过两座山头呢!”
檀生“噢”了一声,没过半个时辰,再次问道,“师傅,过了山头了吗?”
车夫:“….”
都梁山近了。
檀生撩开帘子,凑出头去看山涧中碧波横流,再看山中狰狞峭石。
这林子是槐木林,槐花盛开时是可以吃的,拿面粉糊糊沾了花朵儿再拿油溅出香气,配上观里的白面馍馍,她能连吃三四个!
都梁山上有东岳观。
东岳观里有正觉女冠。
她的,正觉女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