昌盛县主有点想不通。
檀生抹了把额头的汗,有点不好意思,“怼完信昌侯,我有点心虚,怕他打我,就拉着官妈妈赶紧跑。”
你也知道怕啊!
合着,你是一边克服恐惧,一边撂狠话啊!
您可真是人间一朵大奇葩啊...
昌盛县主面无表情了一刻钟。
她怕她一张嘴,会吐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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话说出口,就像水泼在地。
面子已经树起来了,里子怎么也得补上。
双会堂的蜡烛点了一整夜,檀生坐在书桌前想了一晚上,想得黑眼圈都出来了,第二天早上顶着一对乌青乌青的眼睛,交了两封信给昌盛县主,“无论如何,托禁卫带出去,一封带去冀北金吾卫大营,一封带给东岳观,你只需要交给一个叫胡七八的门房即可,他知道怎么做。”
昌盛县主沉声应下。
第三日,就听说了东岳观为庆祖师爷无量天尊诞辰,开了道观广迎天下客,几乎归隐的正觉女冠都挂了每日三十签的彩头出来,引得定京城达官贵人的家眷纷纷进观包香房问吉凶。
开玩笑!
正觉女冠是谁?!
好,你孤陋寡闻不知道正觉女冠是谁,那你总知道掰倒龚国师的那位合真道长是谁吧!?
那可是受皇上推崇的高人啊!
就这合真道长,还只是东岳观正觉女冠的关门弟子。
你说,正觉女冠牛不牛?
一传十,十传百。
东岳观香客如云,慕名而来的贵家太太抢着定香房、包食宿。
东岳观虽然都是些手无缚鸡之力的道姑女子,可贵家太太出行,带不带扈从随应?带不带侍卫马夫?一家带五个,五家就是二十五个,十家就是五十个,如此多的贵家太太涌入都梁山,南直隶卫所派不派人手驻扎东岳观护卫?县衙调不调拨衙役守卫?
这简直就组成了一支东岳观编外环卫队啊!
信昌侯胆子还没大到众目睽睽之下杀人害人的地步。
昌盛县主对这一招啧啧称奇。
檀生的后背就是东岳观。
必须让后背穿上厚厚的盔甲,人才有安全感。
与信昌侯一遇已有两月有余,昭德帝精神头渐好,接受了自己是金仙下凡而非孽障现世的设定后,心态也渐渐随和了很多,渐渐从五日一朝变成了三日一朝,最近甚至有日更的趋势。
虽说在朝堂上常常会发一些不知所谓的浑话,可到底也能看到飞跃式的进步。
老臣们臣心甚慰。
信昌侯心急如焚。
仲秋时节,初冬将至,定京城迎来了今冬的第一场雪。
北疆军已抵北直隶,现驻扎冀北金吾卫所,新得封的北安侯跪地求见昭德帝。
檀生紧紧攥住许仪之送进宫的信,看着那一行字“舅舅已抵冀,奉权与卫玠设十坛清龙泉酒接应,玠醉三日,奉劝醉一日,舅舅无醉意”,眼眶陡然一红,鼻头一酸。
好像,属于她的战争终于打完了。
她终于,终于,终于等来了,救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