脸色苍白,但眼睛依然有神,看到蒋浩然,突然就眼圈泛红有些泪意,眼泪在眼眶里打转,但愣是没有流出来。蓝白相间的条纹病号服宽松肥大,包裹着她单薄的身体,病号服上的折痕清晰,很明显是刚刚换上的,但贴身的地方就已经有斑驳的污渍点,红黄相间,不难想象这是从伤口流出的渗出液,看得出,王珂也遭了不少罪。
蒋浩然将床头的被子卷起来,抱起王珂的头,将被子塞到她的脑后,让她呈半躺半坐的姿势,随手从床底抽出一张四脚凳坐下来,单刀直入道:“说吧,他们为什么抓你?”
“为了一批药品!”王珂道。
“一批药品?什么药?”
“最主要是消炎药和麻醉药。”
“消炎药是青霉素吗?”
“对,就是青霉素!”
蒋浩然顿时皱起了眉头,gcd在敌后战祸连连,伤亡极大,对药品的渴求可想而知,假设一场战役造成一百人的伤亡,这其中起码有半数是伤兵,这些人都急需药品来挽救生命,缺枪少弹、缺衣少食这些都可以克服,但眼睁睁地看着自己的战友、自己的兄弟在自己眼前因为没有药品活活等死,这种场面的确很摧残人的心智,比死在战场上都难受。所以,像王珂他们这些隐秘战线上的人,为前线浴血奋战的将士搞药品是很正常不过的事情,但让蒋浩然感到奇怪的是,他们的药品来源从哪里来,难道重庆黑市上可以买到吗?
要知道,现在国内的消炎药大部分都是来自331基地的制药厂,按照蒋浩然对委员长的承诺,军队每个月免费提供,根据战争和非战争酌情增加数量。
各大医院、诊所根据规模大小也有一定的供给,当然是要出银子的,而且价格不便宜,基本上8o万单位的一小瓶青霉素需要一块大洋,这笔收入刚好能让制药厂在不亏损的情况下经营下去。
但也绝不是敞开供应,一个药厂要供应全国的军民,供不应求的情况可以想象。所以,管制相当严格,军队每个月必须将用过的空瓶上交到供给站,才能领到下个月的药品,每一瓶的来龙去脉都有详细的纪录,还有专门的人不定期抽查。民用市场这一块管制级别同样不低,每一瓶都必须经过主治医师签字才能用于患者,少一个空瓶子那都是要承担责任的,而且这个责任绝不小,轻则坐牢,重则枪毙。
青霉素是这个时期最好的消炎药,重庆政府绝不能让它流入到日军或是gcd人手里,管制严格很有必要,同时,委员长也承诺过蒋浩然,决不让青霉素流入黑市,成为某些人敛财的工具,一旦查实那可是按叛国罪论处的,在这一点上,委员长也的确说到做到了,至少行动上做到了。
所以,对于王珂说搞到一批青霉素,蒋浩然感到奇怪不是没有道理的。
虽然拉拉杂杂说了这么多,但在蒋浩然的脑海中也就一闪念的功夫,他现在迫切想知道的,就是这批药的出处,心里也隐隐觉得,或许这就是解决眼前困境的突破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