p;夜晚来临,华灯初上,街道上人来人往车流如织,仿佛迫在眉睫的战火与他们根本没有什么关系。
不远处百乐门舞厅已经亮起了霓虹灯,浓妆艳抹穿着旗袍的女人正在卖力地揽客。
战争的局势十分糟糕,上舞厅的客人明显减少,她们不得不将目光投向了路上的行人,来满足她们今晚的歌舞升平、纸醉金迷,战争与她们又有什么干系。
车流中,一辆黄包车在距离百乐门约一百米的地方停下来,从车里走下一位身穿长衫头戴礼帽的中年男人,大晚上的,他还带着一副墨镜。
黄包车车夫收就车费摇响铃铛一路小跑融入车流,中年男人却还站在原地,取下墨镜装模作样地擦了擦,一双眼睛漫不经心地四周扫视一番,似乎没有察觉什么异样,这才抬脚向前走。
前面十几米有一家光明照相馆,中年男人在照相馆前停下脚步,斯斯文文地将手里的眼睛举起,镜片上身后的行人车辆清晰可见。
戴上墨镜,中年男人快步走进了照相馆。
“先生,照相还是取相片?”店里的小伙计上前躬身道。
中年男人沉声道:“都不是,我来找你们老板喝茶的。”
小伙计一愣,但很快道:“我们老板倒是刚买了些茶叶,有今年的西湖龙井和碧螺春,不知道先生喜欢喝什么茶?”
中年男人道:“我只喝铁观音。”
小伙计身子一直,脸上谄媚的表情立即不见了,快步走到门口看了一眼,回头道:“进去吧,庄哥等你多时了。”
中年男人微微点头,快步走向里屋,刚刚推开门,门里已经有人迎了上来,嘴里还念念道:“哎呀,把我急死了,还以为你出了什么事情呢?咦……怎么是你,你们师长呢?”
说话的西装革履相貌堂堂,是个二十三四岁的年轻人,却也不陌生,正是一直跟在庄大栓身后的庄小顺,第二次武汉会战的时候,他一瓶“血色曼陀罗”毒翻岛军一个小队,本领不小,现在更是当上了中安局上海站的站长,算是年轻有为。
而刚刚进来的中年男人,则是敌伪军师三十六师师长王金斋的副官薛勇。
正面战场如火如荼,敌后战场虽然没有硝烟,但也一样谍影重重、残酷无比。
这些隐秘战线上的人,他们用智慧、个人能力与敌人周旋、斗智斗勇,获取敌人的情报,粉碎敌人的阴谋、瓦解敌人的势力,功劳不比正面战场的将士小,有时候更是能达到决定战争的胜负,挽救成千上万将士的性命。
敌伪军三十六师师长就是庄小顺成功策反的对象,成功瓦解了敌人的有生力量,同时也等同于在敌人心脏部位埋下了一把尖刀。
薛勇道:“七十六号盯得太紧,我们师长根本无法脱身,所以只好派我过来了。”
庄小顺老成地摆手道:“没关系,谁来都一样,你们师长这么着急约见我,一定有十分重要的情报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