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南甚少宵禁,这夜虽宁静,仍有行客四处悠游。
节南看着车窗外,却听着车里柒小柒和王泮林说话。
“有些日子不见小七姑娘,更加福气可人了。”
节南心想,敢情这人对谁都说福气。
同样的话,听在柒小柒耳里却完全不一样的味道,“你可以直接说我又胖了。”
她难得不挤俊郎,反而离得能多远就多远,满脸提防的神色,“九公子怎么又找上我们姐妹俩?难道我俩看起来像九公子的丫头,专给九公子跑腿?”
王泮林没笑,节南笑出了声。
王泮林望那位假装看窗外的姑娘一眼,“这回却是我给小山姑娘打下手,让小山姑娘当帮主。”
柒小柒的福娃脸恍然大悟,“我就说臭小山不可能弄一个兔帮这么傻的名字出来,原来是九公子的主意。”
王泮林笑道,“那该叫什么?”
“兔奶奶帮。”柒小柒毫不犹豫。
王泮林暗道,节南让欧四叫她小兔奶奶,出处在这儿呢。
“兔奶奶帮虽气派,但帮众如我,多是男子,岂非让小山姑娘和小七姑娘被人耻笑?”他多替别人着想。
“……这样说来,也是。”柒小柒就此被懵
节南听不下去,手指戳小柒脑瓜,白她一眼,就对王泮林假笑,“九公子记性不好,忘了上回骗小柒烧信之后得了什么下场。”
小柒没听节南说过,眼睛乌溜圆,两面颊鼓成两包子,问王泮林,“小山怎么你了?小山怎么你了?”
“我本不想回家,小山姑娘却把我五花大绑,一脚踹我上船,任我自生自灭。”王泮林笑眯了眼,“小山姑娘,这件事我此生都不会忘。”
节南挑眉撇笑,“我和九公子若能像今晚这般,互相帮帮忙,平时碰巧撞上还能客客气气,就最好了。得意忘形的时候,想要打着帮忙的幌子欺负我们姐妹,九公子千万记得挨得那一脚,省得我再提醒你。”
柒小柒眼珠子左转右转,不出声。斗脑子的事,她一向都交给小山。
“其实有时候小山姑娘不妨学学小七姑娘,多是可爱率真的女儿家惹人怜。”王泮林风度好极,掩去话中犀利。
柒小柒没听出来,坐坐直,居然向节南摆出小傲娇。
节南好笑,这位姐姐拎不清,人家几句话就哄得七荤八素。
“今晚这事照九公子的意思办了,而我剑童也当了,该轮到九公子还——”
王泮林拿出赤朱毒的解药瓷瓶,对着小柒晃一晃就道,“一桩换一桩。”
柒小柒一把抢过去,小心翼翼倒一粒在手,吃惊问道,“九公子怎么会有赤朱毒的解药?难道你有解药方子?给我!给我!”
节南神情淡然,“小柒,这是簪珠儿的那份解药。”
柒小柒顿时颓丧,动作却仍很小心,将瓷瓶妥妥收进怀兜里,“也好,也好,多一颗是一颗。”
马车停了,正对赵府偏门,节南对小柒道下车。
王泮林又道,“五月初五……”
“没空。”节南头也不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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