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节南转过头来,轻轻一笑,“徐婆婆。”
徐婆子,崔相夫人之乳母。
徐婆子道,“可有阵子没见了,老婆子给六姑娘见礼。”
节南不受,伸手扶住,“自从那表姐雪兰邀观鞠社的姑娘们看宝兽,玉真姑娘就感染风寒,然后到别院养病,这都有一个多月了吧,只不知玉真姑娘何时回转?”
徐婆子眸光一闪,随即垂眼皮,对身旁的一个小丫头耳语两句,回节南道,“可不是。别说你们,连咱们夫人都大半个月未见姑娘。不过听大夫说好得差不多了,就是身子还虚,需要静养。别院气候清爽怡人,夫人就让姑娘再多住些时日,权当避暑消夏。”
节南眉微挑,瞧那丫头上了楼,“也是,夏天闷潮,观鞠社不少姑娘六月里皆要出城避暑呢。”
崔玉真要住过夏天?
那位至今还在蹲大牢的孟元怎么办?
节南心想,果然这两人的姻缘走向不大妙,哪怕沧海桑田唯情不变,可讲究门当户对的世道也一点不变。
但她无心多管,一笑而过,打算上楼了。
忽见,崔相夫人戴氏下楼来。
眨眼之间,节南的神情从诧异转为平和,盈盈作礼,“见过崔相夫人。”
戴氏亲切挽进节南的臂弯,“六娘啊,你姑母正同王老夫人说话,你就陪我走走吧。”
“是。”崔相是一人之下万人之上的宰相,戴氏也就比皇太后皇后低一级,节南当然不会推托,只暗暗奇怪戴氏找她何用。
这里虽是王家府邸,戴氏却似乎熟悉,很快和节南走入一间花亭,一抬手,徐婆子等人就守远了。园中有块奇形怪状的太湖石,一阵突兀的晚风吹过,每个石孔一齐发出低沉回声,静谧可闻。
节南等着,以不变应万变。
戴氏终开口,“六娘你是聪明人,我就打开天窗说亮话了。玉真能同那人见面,可是你帮忙促成?”
本来节南有点心理准备,知道肯定是为了崔玉真和孟元的事,却想不到戴氏竟然直指自己,但不慌不忙,“不是,不过正好让我撞见,又碰上官差问话,帮忙搪塞了几句,免得玉真姑娘名节有损。”
戴氏双眸定望节南,透出一股子老道犀利,“你何时知道那人的事?”
节南半晌不语,然后回道,“夫人这不是让我两难吗?一面是夫人赏识,让我陪伴玉真姑娘,另一面是玉真姑娘待我如知己好友。我要告诉了夫人,就愧对玉真姑娘。要是帮玉真姑娘隐瞒,却又愧对了夫人。还请夫人见谅,我答不得。再说,答不答都于事无补。”
戴氏默然片刻,再问,“雪兰姑娘也知晓?”
节南这回点头承认,“我们同进同出,在所难免,但请夫人放心,谁也不会乱说话。”
到此为止,崔相夫人连孟元的名姓都不提一字,节南就知,崔玉真和孟元绝对没可能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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