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起身:“我有些累了。”
夜二爷随着起身,知这是大侄女不欲再谈下去之态,他看着绿灵珠道:
“此珠当年安山候交到太后娘娘手中,保得太后娘娘与葭宁长公主母女平安之后,也未收回去,后来大嫂下嫁大哥,太后娘娘将它给了大嫂,让它跟着进了长公主府。再后来大嫂薨逝,长公主府被收回,大哥便将它带入静国公府,一直置于公库之中,也未在大嫂嫁妆单子之上。至于缘由,莫说我不知,就是大哥也不尽清楚。倘你想问清楚,还得问太后娘娘。”
他叹道:“来前,我已同大哥去信提过,大哥回信同意,也经得你祖父同意。自今儿起,此珠便交到你手上,你好好收着吧。”
“那父亲此时何处?何时能归?”夜十一只知她父亲到外地去处理夜家产业的问题,具体何处却是不知,也未查过。
“倘无意外,再过两日,也就回来了。”夜二爷说完转身,提步往外走,走至门槛处停下,回头再多嘱一句:“大姐儿,纵你说得不错,一码归一码,但不管是你祖父,还是你父亲与二叔我,我们都希望咱夜家与秋家永保姻亲之好,而非起争端,闹得两家不快。”
夜十一深深地呼出气儿:“二叔之言,十一会尽力的。”
四五月的天,说下雨便下雨。
没多会儿,渐暗的天色慢慢下起淅淅沥沥的小雨,满院满庭的春色被覆盖,只余越下越大的嘀答声。
雨水肆意在地面开出一朵又朵的水莲,刚刚凝聚,却又很快四散,就像许久未见的亲人,刚一相聚,眨眼又要分开。
没有感伤,没有触动,夜十一坐在廊下木栏边,半倚着,她看得入神,也看得有些没心没肺。
噩梦里,在她嫁给莫息后,怀孕的那段时间里,她听说了一件事儿。
那件事儿,莫息自以为掩盖封锁得很好,可他不知道这世间嘴碎并贪心的人,是有多无孔不入。
她想知道,她要知道,并不难。
秋络晴与莫息同岁,怀胎时她十八岁,莫息二十,那时的秋络晴已年华双十,却未出阁。
本着夜秋两家姻亲交好的关系,秋络晴主动同她交好,噩梦里自她九岁起,便时常到静国公府寻她一处说体已话,甚至在她嫁入仁国公府后,仍频频至仁国公府找她解闷,她自也以诚待之。
她以为她们会成为手帕交,成为无话不说的闺蜜,那是因着种种外在的政权关系,也因着她们难得能说到一块儿去,直至她怀胎听说了一些风言风语,她百般求证,方恍然大悟。
一切,皆因未嫁时或嫁人后,一直守在她身边的莫息。
在莫息极力掩盖的事情中,有秋世子为了爱女,而主动向莫世子商议,让秋络晴成为莫息平妻之事,他没同意,后秋世子再退一步,说秋络晴成为莫息贵妾也甘愿,然他还是没同意。
当时得知这些时,说不出是什么感想,但欢喜总是有的。
他说他心悦于她,心中只她一人,直至那时,她方真正信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