阻了下来。
夜十一夜小老虎,他在山东久闻其名,进京后查了不少事情,结合自个主子连总督是如何寻得失散嫡女连云的前事种种,目睹眼前发生的一幕幕,不管是未经通报直接打进府,或是字字句句道尽事实的威逼暴力,他皆有种理应如此毫不意外之感。
杨芸钗,杨右侍郎开祠祭祖认认真真载入杨氏族谱的认养嫡女,于夜十一而言,看来真是顶重要的存在。
在此之前,他有此感,却非笃定,此时此刻,他再笃定不过。
连都给事中没有拦,也不能拦,此事纵然让远在山东的长兄晓得,自家侄女作死,作死完了还死不悔改,必然也是这般结果,相较于他自已动手对二哥独女用刑逼问,他心底仅余的一丝亲情顾念,更愿夜十一代劳。
往自个院落回,连云走得满腹心事,钱管事在旁劝解:“大小姐不必多想,便是大爷在此,也是与三爷一样的做法。”
“先生是说父亲也不会救堂妹?”连云虽认回父亲,到底非自小跟在身边长大,认亲后不久她又回了京城,与在山东任职的连总督隔着山水,更无了解之机。
说起来,她尚远远不如钱管家了解自已的父亲。
“大爷与夜大小姐有过诺言,但凡夜大小姐有麻烦,大爷需援手。”钱管家接过小昙沏上来的热茶抿了口,喉咙划过清香甘醇的茶汤,他舒了口气儿:“此诺换言之,便是连家不能给夜家添麻烦。”
连云听懂了,她父亲代表连家,如今连家也确实是父亲一人顶着,她三叔则在京从旁相辅,说到底眼下的连家已不大如前,三叔虽为京官,官职低微权不微,其重要却远远不如在山东镇守的父亲,而夜十一代表着夜家,论根基论在朝势力,夜家远远强过连家,如三叔所言,夜家想要毁了连家,并不难。
父亲既已有诺于夜十一,那连家必然不能再与夜家作对,甚至在除夜十一个人之外的夜家麻烦,父亲与三叔能暗中伸手相助的,也得伸上一二,这是示好,这是应诺,毕竟夜十一与夜家实为一体,只要夜十一尚在静国公府,父亲的承诺多少会连着夜家。
今晚发现堂妹所犯之错,不管从夜十一个人言,亦或自依附夜家的杨右侍郎杨家论,堂妹都得罪了,她晓得后第一时间亲自过院,便是想在夜十一或夜家找上门前,将错挽回至最低的程度,可惜堂妹一意孤行,已被二叔之死蒙蔽了双眼,以致连亲族都不顾。
单就罔顾连氏一族兴亡,三叔飞鸽与父亲知晓,辛辛苦苦维持连家荣耀的父亲盛怒之余,堂妹必定难逃责罚,如钱管家所言,堂妹执迷不悟,只怕纵要父亲亲自下手,父亲也会毫不犹豫地威逼堂妹,令堂妹道出杨芸钗去向。
尔今三叔在,父亲不在,性质未变,过程未变,三叔未来得及问出杨芸钗去向,夜十一便夜闯连府,其来势之汹,只怕便是父亲在,终是连家理亏,也得让其三分。
演变至堂妹被夜十一带走,此结果不会改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