行走似乎并不会因眼盲而有所阻碍,故有此一问。”
“无事,小女眼盲乃是天生,自幼习惯了,自然于日常无碍。”夜十一轻声缓言,嘴边露出浅浅的笑容,“禅院走水,大师没伤着吧?”
应当是没伤着,只是她仍旧忍不住要亲口问上一问。
“贫僧左右都有人护着,并无伤着。”提及此,夜大爷想到修意与那个戴面具的高手,“女施主与莫世子相识?”
“哦,与大师相谈甚欢,倒是忘了与大师说。”夜十一起身,离凳一步再次见礼,福身道:“小女乃琅琊王氏王壹,见过不悔大师。”
夜大爷连忙起身,同样离凳一步,双手合什还礼:“阿弥陀佛,女施主不必如此多礼。”
复尔再对桌坐下。
“原来女施主乃莫世子未过门的妻子,怪不得莫世子身边的人会与女施主的人在一处对付安山候府的人,只是女施主可知贫僧身边左右的人是谁的人?”夜大爷自长女于杏江生不见人死不见尸,他便再与莫息无任何交集,十年来莫息也上过山进寺想要见他,都被他拒了。
在他看来,没了他家大姐儿,莫息乃莫家的人,未来的仁国公,如今更是东宫的人,与他夜家,与他静国公府,与他家大姐儿,早没了干系。
什么未婚妻不未婚妻的,与他又有何干?
秋络晴打错了算盘,不知眼前此琅琊王氏女见他又打了什么算盘?
“张歌张舞皆乃张三的人,张三乃当今圣上的人,大师不必担心,小女敢来,自是有敢来的底气。”夜十一如玉如葱的手往桌面伸,摸了两摸,便摸到一个茶壶,她执起茶壶,另一手摸到一个茶杯,倒满了往对面端去,“大师请用茶。”
她也给自已倒了一杯。
“请。”夜大爷接过茶杯,方将倒茶的场景他看在眼里,只觉得眼前姑娘自小眼盲,为能自主做这些日常之事定然是下了不少功夫,不然不可能做到如此自然无碍。
顿时,又心软了一分之余,身为人父的他不免感同身受地想到同样自小亡母,长大些又遭了大难的长女,一丝丝心疼浮上心头。
“大师在寺中十年,听闻不曾见过任何人,连大师俗家的儿子都没能见到大师一面,大师这是何苦?”一杯夜茶下肚,夜十一终于问出自知连她弟十年来也见不到父亲一面的原因。
“剃度为僧,为的是斩断尘世,自此归依我佛,静心修禅。既是如此,自是了无牵挂为好。”今夜发生的一切对于夜大爷来说,也是跌荡起伏,不管发生的这一切到底是不是人为,原因为何,他能听到长女的消息,于他而言,便是收获。
而嫡子夜旭,他只要知道儿子过得好,平平安安长大了,就算文不成武不就那也没关系,反正儿子迟早会得封世子,承继静国公爵位。
“大师想要斩断尘世,想要静心修禅,然而当听到有肖似夜十一的女子于凌平湖出现时,大师何以慌乱起来?大师既是仍在意尘世之中的长女,又是为何在十年前执意落发?”历经梦里梦外,夜十一仍想不透父亲会皈依佛门的真正缘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