实没有锅,发的那点补贴她也就简单的数了下,工业券倒是给了些,却也只有二十张,买碗买袜子都需要,而一口锅要八张工业券的。
二乔又从麻袋里拿出来一袋子玉米面道:“喜娟姐,这是一些玉米面,我们没别的意思,这个月领粮食的时间过了,这些给您和孩子先吃着,最起码能坚持到下个月领粮食。”
还有半个月就领粮食了,家里家里的粮票可以在食堂吃点,却也不够三个人吃,有这点粮食就可以凑合着坚持到下个月买粮食了,心下一松的同时心情又有些复杂,安喜娟不知道庄二乔以什么样的心态来给自己送东西的,难道是亏欠?
其实在发生了那么多事情的时候,她在夜深人静的时候曾多次想过,如果自己当时没有多嘴到帮着庄二乔,许慧会不会就不会记恨自己后冤枉自己?
安喜娟一直是一个理智的人,当时的情况其实是许慧先设计自己在先,是她叫住了自己,让自己给她作证的,和庄二乔还真没关系,其实当时自己并没有给庄二乔说好话,事情是由着庄二乔自己解决的,自己只是被动的夹在中间而已。
可是人是感情动物,在那样的一个情况下,男人和公公都死了,儿子眼睛瞎了,女儿成了个哑巴聋子,智商可能都是个问题,自己得有个发泄口不是,她恨许慧,恨不得吃她的肉,和她的血,她也恨庄二乔,怎么偏偏就她事情多,惹了许慧,间接害的自己家破人亡!
可是回来一周了,其他人都是惦记她家的那些死了人的补偿款,从每一个人问问他们有没有粮食吃,孩子们有没有衣服穿,只有庄二乔一个人来了,虽然不知道她怀着怎么样的心情,但是安喜娟心里是触动的。
放了东西,二乔和奶奶也没再多说话,就带着四小只离开了,刘强站在门口看着安喜娟家两个孩子问道:“我们可以来找你玩么?”
安喜娟的儿子乐乐先是愣了下,随即看向了安喜娟,安喜娟心里一阵子疼,强笑着对刘强道:“可以的,那个乐乐下周一也要去学校读书了,五年级,到时候你们可以一起玩!”
老太太突然出声道:“你上班了,小姑娘怎么办啊?”瞧着这情况,安喜娟和家里断了关系,丈夫这边的大姑姐和小姑子也不是个东西,还想着上家来抢东西呢,这小姑娘这个情况只怕也不能送去学校吧?
安喜娟神色一暗,她必须得上班,不上班怎么养活一家三口,女儿毛毛是现在最大的困难。
老太太见她不说话就道:“送我家吧,我给你带着,”老太太不停歇的继续道:“一个月两块钱!”
安喜娟一听脸上就露出了笑容来:“婶子,方便不?”安喜娟是个理智的人,她知道目前最好的办法就是托人帮她照看下毛毛,等这边安稳下来,她就周末坐火车去省里,带着女儿儿子去看医生,事情得一步步来!
第一个月他们家没粮食,毛毛早中午要跟着庄家吃两餐的,于是安喜娟就给了六块钱,外加十斤的粮票,半斤肉票,老太太没拒绝直接收着了,大不了给孩子多补点营养。
等二乔一家都走了之后,乐乐拉着妹妹走到自家娘跟前道:“娘,他们是好人么?”在乐乐眼里,人只有好人坏人之分,像之前来他们家闹的大姑妈和小姑姑都是坏人。
而二乔一家人让他觉得很奇怪,送了东西,但是帮着看毛毛又要收钱,到底是好人还是坏人呢?
安喜娟搂着两个孩子,眼里含着泪道:“是好人,他们是给我们留下尊严的好人!”
从第二天开始,安喜娟就一大早把毛毛送到庄二乔家里,然后就走路去上班,而二乔和周庆则在十来分钟后骑车去上班,路上倒是能遇到,但是从不说话就是了。
下午二乔回来的比安喜娟早,都会专门和毛毛说上一阵子话,会专门用精神力看看毛毛的脑袋,安喜娟说过,毛毛是被人头朝下的摔下去了,然后耳朵就出血,再然后就不会说话了,而且还有些呆呆的。
观察了几天,二乔偷偷的在糖水里放了甜味的消炎药剂给毛毛,连着喝了半个月多的时候,毛毛对于别人说话变得灵动的多,表情也多了,二乔觉得毛毛应该是颅内受损了。
周末的时候,乐乐来家里玩,二乔还给乐乐也下过几次药,效果就更明显了,这孩子原本有些红肿的凸起的眼球逐渐的消了下去,安喜娟发现之后激动的大哭了起来,如今她活下去的动力都在两个孩子身上,如果孩子们有个三长两短,那她还活着干吗,孩子的病情有了起色,让她对生活又充满了希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