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刘氏笑着回道:“也是赶巧了,爹娘是同姓,外头不知道的,只当我与娘姓了。”
邢霜笑问她:“平日做些什么?”
刘氏道:“还在家里时,只操持家中,偶尔替育才学院做些短工。”
邢霜又细细的问了她平日做的事情,心里想了想道:“如今狗儿在学里做监理,也正缺一人操持庶务。我有一事,正在计划,不知可否听我一言。”
刘氏忙道:“太太请讲。”
邢霜笑道:“我们家那些旁支,平日里上学都是自个带着吃食。可我听说,有些家境贫寒的,一日不过一个窝窝就了事了。
“我想着,这学里的孩子,都正值长身子的时候,只一个窝窝,连饱腹都不行,就更别提长高了。
“再者说,各人带饭,也难免攀比。遇上恃强凌弱的,见着别人的吃食不好,难免当众欺凌别人,这与学风也不是什么好事儿。
“于是我便想着,倒不如族学开个食堂,统一放饭。一来让这些孩子平日有口热的吃,二来一视同仁,免了那不公平的事情发生。
“这要办食堂,除了厨子,还需要好些杂工,人多了事儿我又怕手杂嘴多的,须得有人管理才好。
“这事儿本该监理来做,可狗儿的事儿也不轻松,又要管着学生的纪律,又要顾着先生们的日常。再让他多管一个食堂,只怕他分身难顾。
“所以,你若是得闲,可能替我接管这食堂的事儿?平日也无需你动手,只替我看着这些在厨子杂工等人。
“一来莫叫他们平日闲下来时吃酒赌钱或是瞎逛玩闹,吵了学子们的清净。二来不叫偷懒耍滑,或是贪污钱饷克扣餐费。”
刘氏听了这差事,心里确实很是向往,可仍要问个清楚,便没有先应下来,而是只问:“那这食堂平日所需费用,乃族中所出供给,还是府中所出?”
邢霜想了想道:“族中族田虽多,可旁支也不少,每年光是收成分下去,也不得尽够。我想着老爷是族长,我又乃当家太太,少不得为族里分担一些。”
刘氏忙道:“太太快歇了这心思,切勿如此。”
刘姥姥也道:“升米恩斗米仇,太太虽心善,可也不得不防着那小人贪得无厌。如今太太要自个出资给他们吃饭,待他们习惯了,指不定以后还会要些更过分的。”
邢霜忙问:“那依姥姥看呢?”
刘姥姥道:“太太这事儿问我,我可不敢随便说话。狗儿祖上虽也当过官儿,可没府上这般风光。咱不过是小打小闹,上不得什么台面。”
邢霜笑道:“姥姥客气了,我只说一个道理,姥姥看是不是。这家大业大有家大业大的规矩门道,可这寻常百姓也有寻常百姓的经验。如今这事儿,并不干着权势什么,而有关人心。
“达官贵人们想些什么,我是摸得清。可这旁支子弟,家中又如何想的,还是姥姥有经验些。姥姥不提点我,难道看着我日后吃亏受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