对于许居善这个年纪的人来说,战争意味着什么其实他不知道,他是在大宁如此温暖安全的土壤里长大的良草,哪里能体会篱笆的生活,边军就是保护他这样的人的篱笆,在号角声响起的那一刻许居善就下意识的想要到城墙下边去,然而陛下却在城墙呼呼大睡,这让许居善觉得不可思议。
大宁皇帝,怎么能如此随便的把自己置于险地?
可陛下却完全不当回事,听着喊杀声仿佛睡的很踏实。
无数的黑武人好像密密麻麻的蚂蚁一样顺着息烽口土城外的陡坡往上爬,这个天然形成的巨大陡坡对于黑武人来说就是坟场,前边的人中箭翻滚下去,后边的人躲闪不及就会被撞倒,坡度那么大,想立刻站起来都难。
沈冷将自己的铁胎弓摘下来,从箭壶里抽出来三支铁羽箭,四指三箭搭在弓弦上,左手握弓右手拉弦,随着他的右手松开,三支铁羽箭立刻飞了出去,他的铁胎弓力量奇大,所用的铁羽箭射程比战兵们惯用的硬弓要远的多,三支箭齐头并进,黑武队伍人群中,一名身穿将军甲的黑武人抬起头看到铁羽箭飞来的那一刻已经晚了,箭穿透了他的脖子,直接击穿过去,后边的一个士兵也被射翻。
另外两支铁羽箭将那个将军左右亲兵射中,三个人同时中箭,翻滚着往下冲,后边的士兵被绊倒,呼啦啦的趴下来一片。
沈冷又抽出一支铁羽箭,在下边黑武大军之中寻找,但凡身穿铁甲的都会成为他猎杀的目标。
距离刚刚射杀之人大概十几丈外,一群士兵举着盾牌遮挡住一个黑武将军,看起来级别应该比刚才射死的人更高,沈冷将铁羽箭放在弓弦上,铁胎弓拉满,手指松开的瞬间铁羽箭呼啸而出。
陡坡上,一个黑武士兵眼尖,看到有羽箭朝着将军这边飞来,他立刻将手中的盾牌举起来挡在将军身前,砰地一声......铁羽箭在盾牌上留下一个洞,持盾的士兵被铁羽箭上恐怖的力量带的歪倒在一边,他强撑着直起身子,然后就看到将军的额头上多了一支箭,那箭大概有一尺多长钻出脑后,箭卡在那,奇怪的是流出来的血却很少。
世界仿佛变得安静下来,所有亲兵都看着脑袋被射穿的将军,将军的眼睛还往两边动了动,然后缓缓的倒了下去。
呜!
呜!
黑武人催促进攻的号角声还在吹响,沿着陡坡往上攀爬的黑武士兵们迎着箭雨艰难前行,息烽口土城上的宁军则尽力的让每一支箭都带走一条生命。
这个地方易守难攻,陡坡太大太长,黑武人的弓箭手根本没有办法为进攻的士兵提供太多帮助,威力更大的弩车仰角不够,就算是垫起来也未必能对宁军造成有效杀伤,至于抛石车......要想把抛石车立起来就必须在陡坡下边的平地上,可是抛石车的射成就又不足以打到土城,对于黑武人来说,唯有冲上高坡到了土城外的平底才能反击。
皇帝之所以随随便便的躺在这睡觉,是因为他知道短时间内黑武人根本不可能会威胁到他,而又因为他在城墙上,守
城的宁军士兵必将士气如虹。
沈冷一连放了三十箭,箭壶已经空了,以他的臂力连续拉开这样沉重的铁胎弓三十次也已经累的手臂发酸,他将铁胎弓放在一边吩咐道:“换人上来。”
号角声响起,前排的弓箭手后撤,后边的弓箭手递补上去,为了准备这一战,息烽口储备了大量的战备物资,羽箭的数量多到数都数不过来,士兵们完全不用担心箭不够用,这样惬意的射杀敌人,对于宁军士兵来说简直是一种享受,敌人对守城宁军的伤害要等到他们拉近距离,而在这之前,就是宁军在屠杀。
沈冷活动着胳膊走到一边坐下来,喝了口水,回头望城下看了看,远处的黑武人还在不断的集结,北院大营的三十万军队应该是倾巢而出,咄纲很清楚,只要攻破息烽口抓住宁帝李承唐,这一战就算是提前打完了,这是多大的诱惑?
皇帝伸了个懒腰坐起来,看了看沈冷:“还有多久黑武人会上来?”
沈冷道:“没有半个时辰,他们的弓箭手不会威胁到士兵们。”
皇帝嗯了一声:“吩咐下去,今天吃点好的。”
沈冷笑道:“已经吩咐过了,火头军已经在做饭,今天吃肉包,想吃多少吃多少,能吃多少吃多少。”
皇帝想到当初在长安的时候沈冷的水师进城,他吩咐禁军火头军给水师战兵做饭,做的也是大肉包子,每个人五个的量,已经多年没有吃过军中饭的皇帝尝了一个,竟是感觉美味无匹。
“一会儿给朕也送几个来,朕就在城墙上与将士们一起吃饭。”
“是。”
沈冷点了点头,刚说完,就看到火头军的兄弟们抬着一个一个的大竹筐上了城墙,竹筐上...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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